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渝貴妃玉立興文帝身側,秀眉一凜,對著風禾輕斥道:「怎麼這般不懂事,在陛下面前哭哭啼啼的,還有沒有點規矩了。」
風禾連忙噤聲,諾諾稱是,不敢再哭。
蕭霈雲心中暗自冷笑,這宮裡的女人就像那台子上的戲子,換臉比翻書還快,一個賽一個的會演,這主僕倆一個□□臉一個唱白臉,真是一齣好戲。
她懶得理會這些腌臢把戲,正要上前說話,卻被渝貴妃率先打斷:「公主,這人您也打了,氣也算出了,若想來我翠雲殿坐坐,犯不上再動刀劍了吧。」
渝貴妃瞟了眼蕭霈雲手裡的刀,輕拂廣袖,上前兩步,擋在興文帝身前,似是怕蕭霈雲一個不慎,舉刀刺向興文帝一般,全然把她當成了刺客。
蕭霈雲冷眼瞥向渝貴妃,渝貴妃也不惱,嫣然笑道:「公主莫怪,眼下您正在氣頭上,我是萬萬不敢放您過來的。」
蕭霈雲順手將刀扔給身旁的侍衛,她今天本來也不是來殺人的。
渝貴妃這才笑吟吟的說道:「陛下日理萬機,本就身體不適,若無要事公主還是先請回吧,有什麼話不如等明天再說,勿要擾了陛下清夢。」
「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嬪妃替我父皇做主了。」蕭霈雲寒聲回道,懶得跟她糾纏,眼睛轉向興文帝,說道:「女兒還真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,必得現在問個清楚。」
「你能有什麼大事?」
「父皇可知道,溫桓死了。」提及溫桓,蕭霈雲又不自覺地紅了雙眼,一瞬不瞬地盯著他。
興文帝面露不悅,廣袖一揮便要回翠雲殿內:「若是溫家之事就不必再說了。」
蕭霈雲見興文帝要走,哪裡肯依,急追幾步至興文帝身前,攔道:「為什麼不說,溫桓乃我朝丞相,他怎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。傳言今日那了妄亭上曾發生過激烈的爭吵,女兒就想知道,到底發生了什麼。」
興文帝臉色微慍:「大膽,朝政之事,怎能說與你聽。」
蕭霈雲稍稍平息了下怒氣,又道:「朝政之事,女兒自然不可妄議,但今日聽到父皇與溫桓爭吵之人,恐不在少數,父皇若不說個清楚明白,如何堵住悠悠眾口。」
「放肆!」興文帝勃然大怒,他這一吼,嚇得一眾宮人侍衛紛紛伏地而跪,高喊:「皇上息怒。」
「你敢質問朕。」興文帝怒吼道,額上青筋爆起,儼然動了真怒。
「女兒不敢,但溫桓畢竟是丞相,阿禹現在是您唯一的兒子,如今兩人或死或傷,總得有個交代。」
「朕有什麼好交代的,溫桓老眼昏花,不小心失足摔下,還連累了三皇子,朕不追究,已是看在他這些年勞苦功高的份上。」
「了妄亭那麼大地方,四周都設有圍欄,溫桓再怎麼眼花,也不可能輕易摔下去。」
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
「沒什麼意思,女兒所問的,想必也是許多人心中的疑惑,女兒怎麼想不要緊,要緊的是天下人怎麼想。」
父女二人劍拔弩張,互不相讓,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興文帝寒聲道:「天下人怎麼想朕不管,但誰敢胡言亂語妄議此事,朕立刻割了他的腦袋。」
「難道父皇以為,殺人就能堵住別人的嘴了?不過是要個說法,您如此暴戾做法,難免教人懷疑父皇心虛。」
「啪——」清亮的巴掌聲響起,興文帝怒目而視:「你敢跟朕這麼說話。」
龍顏震怒,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。
蕭霈雲被打的微微偏頭,從小到大,興文帝都對她千依百順,別說動手打她,就連重話也沒有一句,即便是之前父女倆生了嫌隙,興文帝也不曾多與她計較,只是自己悶在宮中生氣,不再理會她罷了。
渝貴妃見興文帝動了手,勸道:「陛下息怒。」
轉頭又對蕭霈雲說道:「公主這是做什麼,今日在了妄亭,陛下也受了驚嚇,您不體恤皇上龍體就罷了,怎敢這般質問於皇上。」
蕭霈雲生生挨了一巴掌,心中壓抑多時的委屈與恨意一股腦湧上心頭,更是無所畏懼,她赫然抬頭,怒道:「我怎麼不敢,就是因為你,我皇兄才遠赴章州,如今落得生不見人,死不見屍,也是因為你伯卿才會死,現在輪到溫桓,阿禹,到底還要死多少人你才滿意。」
蕭霈雲一通話直刺興文帝心窩,帝王威嚴哪容得蕭霈雲如此挑釁,興文帝怒上心頭,已是失了理智,他伸手指著蕭霈雲,大吼道:「來人,給我拖下去打,打到她認錯為止。」
「我沒錯,你就是打死我,我也不會認錯。」
「來人,來人……」
「陛下息怒,公主年輕,言語無狀,陛下萬不能與她計較啊。」
蕭霈雲一把推開渝貴妃,罵道:「不用你攔著,若不是你這外邦妖女蠱惑我父皇,他又怎會迷上長生之術,他昏庸至此,你這妖女功不可沒。」
風雪愈發大了,蕭霈雲身上已落了一層白,冰天雪地里益發顯得清冷決然。她一雙赤紅的鳳目直盯著興文帝雙眼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,硬是不肯流下:「古來那麼多皇帝求長生,又有哪個真的求到了,因為你的執迷不悟,已經死了多少人了,大興基業遲早毀於你手,今日你要殺便殺,我絕不會向你求饒。」
興文帝聞言已是怒不可揭,修得長生如今已是他心中唯一的執念,怎容其他人來詆毀拆穿,興文帝氣到極處,拔了侍衛的刀便向蕭霈雲砍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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