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溶月笑道:「其實若不是公主,我還遇不到他,若不是他,我恐怕已經死了。」
「我?」蕭霈雲指著自己問道。
「正是。」溶月正說著,一陣猛咳,蕭霈雲忙倒了茶水遞到她手中,孰料溶月似用不上力,水杯傾斜,茶水灑出些許,她忙用手扶正,只當無事發生。
蕭霈雲看得清明,冷聲道:「你的手怎麼了?」
溶月遮掩道:「沒事,就是不小心傷了,沒養好!」
「溶月!」蕭霈雲提高了聲音:「方才我就聽你嗓音不對,我沒問,就是等你自己說,你打小跟在我身邊,你以為瞞得住我麼?」
溶月怔怔地看著她,此刻蕭霈雲面色沉靜、不怒自威,與從前的公主殿下別無兩樣,溶月不禁又紅了眼,眼淚簌簌落下,經年的委屈終於找到了釋放的閘口,她一時情動,撲進蕭霈雲懷裡痛哭起來。
蕭霈雲嘆口氣,輕拍她的後背,待她哭完,才問道:「你若還當我是殿下,就老老實實告訴我,我走後,你究竟遇到了什麼,是不是霍凌昭?」
溶月搖搖頭,啜泣道:「侯爺若想奴婢死,會直接取了奴婢的性命,不會用辣椒水這樣的下三濫手段。」
蕭霈雲聞言大驚。
辣椒水!
這種刑罰她知道,後宮之中,用來磋磨下人的,將辣椒煮沸灌入人的口中,再將其口封住,不消半盞茶的功夫,那人便會連水帶血一同吐出,重則要命。
蕭霈雲沉下臉,又道:「那是皇帝?」
「不,都不是!」溶月答道:「是陳歸雲!」
蕭霈雲聞言一滯,隨即氣血翻湧,胸中怒氣已近極致,只恨方才只是賞了她耳光,卻沒能將她挫骨揚灰。
難怪李氏要她來鎮國寺,難怪她篤定她會改變主意,難怪……
蕭霈雲心痛至極,她以為溶月變成這樣,是因為她曾是連雲公主的貼身侍婢,所以容不得她,萬萬沒想到,竟然是陳歸雲。
「為什麼?」蕭霈雲問道,她從前與陳歸雲素不相識,她為什麼要對溶月下此狠手,難道只因為她從前與霍凌昭是夫妻麼?所以見不得溶月偷偷供奉她的牌位,所以對溶月用辣椒水這樣的酷刑?
溶月見她神情自責,忙道:「不是您想的那樣,跟您沒關係。」
「溶月,你當我是傻子麼?你們先前的對話,我聽得一清二楚,她說你壞人姻緣,還說你失了一個孩子,你最好仔細給我說來,你若敢有半點隱瞞,你我多年情分便到今日為止,你不說,我自己去查。」
「別!」溶月咬著下唇,良久才開口道:「那年新帝登基,昭告天下,說公主您薨在了承安宮,未足一月,穆武侯便要娶妻,奴婢實在氣不過,便在成親當日去了穆武侯府大鬧,只怪奴婢沒用,還沒近身便被捉了起來,這才與陳歸雲結了仇。」
蕭霈雲冷笑一聲,說道:「你休要避重就輕,真照你所說,也該是跟霍凌昭結仇,陳歸雲連辣椒水都用上了,能是這麼簡單麼?」
溶月嘆氣道:「什麼都瞞不過殿下,奴婢當日口不擇言,罵他們是……」
「是什麼?」
「是姦夫淫.婦。」溶月低聲道:「若無苟且,怎麼可能這麼快便要娶妻!」
的確,要不是李氏提前將陳歸雲和歐裕的醜事告知,恐怕她也是這麼認為的,現在反倒對霍凌昭生出幾分同情,溶月這麼一鬧,他豈不是顏面掃地?
蕭霈雲追問道:「後來呢?霍凌昭將你抓起來了麼?」
溶月搖搖頭,說道:「侯爺只是將我逐了出去,沒有為難我。」
蕭霈雲皺起了眉,又道:「那你怎麼又碰到了陳歸雲?」
「奴婢被逐之後半年,都相安無事,有一日,奴婢外出,歸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,路經小巷的時候,被人抓了起來,原來那日之後陳歸雲一直懷恨在心,但侯爺明言放過我,她表面不敢對我下手,所以等了大半年,才秋後算帳。」
「嗓子和手便是那時候傷的?」
溶月點點頭,一張小臉又驚又懼,憶起那苦痛的畫面,整個人縮成一團,呢喃道:「陳歸雲將我關在屋內,公主您知道嗎,那辣椒水真的好疼,我生不如死,可她還不夠,她非要奴婢跪下認錯,奴婢不肯,她便命人廢了奴婢的手,奴婢真的好恨,殿下……」
蕭霈雲抱緊溶月,衣袖下的手捏成拳頭,她順著溶月的背輕拍,關切道:「後來呢?」
「後來奴婢昏死過去了,再醒來時便躺在大街上,奴婢渾身是傷,也說不出話來,路過的人誰也不敢上前來管,也是奴婢命不該絕,碰巧遇到李嚴路過,否則奴婢真要橫死街頭了。」
溶月說得輕鬆,蕭霈雲聽得又氣又怒,她心疼地握住溶月的右手,難怪方才陳歸雲用力一握,她就覺得痛。
溶月反握住她的手,笑道:「公主不必擔心,現在已經沒事了,雖不如從前,但其實也不影響生活。」
「還有個孩子,是怎麼回事?」
溶月聞言,深深嘆口氣,眉間滿是悲傷和惆悵:「那是我跟李嚴成親後第二年,禮部侍郎家裡開宴,奴婢那時剛懷上孩子,在後園裡碰到了陳歸雲,她罵您是廢帝餘孽,我沒忍住,跟她動了手,那時胎相不穩,孩子自然就沒有了。」
蕭霈雲氣得渾身顫抖,溶月握住她的手,柔聲安撫道:「我沒事的殿下,如今李嚴為太醫院院判,她不敢把我怎麼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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