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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霈雲含在嘴裡,想到昨日生死一線,又是驚怒,又是委屈,眼眶煞時紅了。
歐伯卿又送來一勺,問道:「昨夜那麼大雨,你出去幹什麼?」
「半夜餓醒了,你不在房中,就想去看看你。」蕭霈雲抽泣著埋怨道:「昨夜我們……那麼晚了,你怎麼還去書房,書比我好看嗎?」
歐伯卿為她拭去唇角的粥漬,回道:「自然是你好看,只是我這身子纏綿病榻多日,白日裡睡的多,晚上實在難以入眠,怕吵到你。你醒來想找我,只管讓溶月去喚我便是,何必自己往雨里鑽。」
蕭霈雲聽他這樣解釋,心裡似蜜一般,頃刻便笑了,道:「我叫啦,但是雨太大了,叫了兩聲都沒人應我,我就自己去了,誰料想遇到個殺千刀的賊,本以為是一般的鼠輩宵小,沒想到身手那麼好,抓到他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,打得他娘都不敢認他。」
歐伯卿見她張牙舞爪的,輕笑道:「先養好傷,幸虧沒傷到筋骨,將養幾日就好了,別的事就別操心了,等抓到了刺客,要如何處置,都隨你。」
蕭霈雲連連點頭,一碗熱粥下肚,暖意傳遍四肢百骸,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,若不是左肩疼痛不已,昨天之事更像是噩夢一場。
「卑職周明韜,特來向公主殿下請罪。」此時門外傳來一男聲,是蕭霈雲府上的護衛頭子。
歐伯卿放下碗,為她拭去唇邊飯漬,道:「自昨日出事起,他就跪在外面請罪了。」
蕭霈雲點頭,她向來賞罰分明,府里進賊一事可大可小,若輕易饒過,怕以後更鎮不住他們了,她當即板起臉,森然說道:「倒不知周將軍為何請罪,又請的什麼罪?」
門外人再度開口,聲音嘶啞,回道:「卑職護衛不利,致使賊子夜襲,公主受傷,是卑職失察之過,求公主降罪,卑職萬死不足以謝罪。」
蕭霈雲冷哼一聲,又道:「我竟不知這公主府的守衛已這般渙散了,賊人潛入如入無人之境。是不是平日裡日子過得太舒服了,才使你們這般怠惰。」
蕭霈雲怒氣充斥字字句句,周明韜沉聲道:「是卑職瀆職,卑職無能,部署不周,望公主不要遷怒他人,卑職甘領罪責。」
蕭霈雲知道,這周明韜是入過軍營上過戰場的,很把手底下的兄弟放在心上,故而頗得人心。聽他這般言辭,她心下也是敬佩,不過礙於自己的威嚴,也斷然不能輕饒過他,遂道:「你自身難保,還管他人閒事,是覺得本公主不敢治你的罪麼?」
那周明韜是個實在人,吃不准蕭霈雲心思,只當自己和這幫兄弟大難臨頭,大驚之下,卯足了勁朝門裡磕頭:「公主開恩,求公主開恩。」
饒是隔著道門,蕭霈雲也將那「咚咚」撞地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,只擔心自己還沒降罪,他就磕死在外面了。
但還是端起架子,冷聲道:「的確罪該萬死,不過念是初犯,其他人自去領鞭三十,你執掌公主府安危,身居要職,領五十,再有下次,絕不姑息。」
那周明韜聞言大喜,忙道:「多謝公主開恩,卑職以後定當盡忠職守,萬死不辭。」
這廂周明韜剛走,溶月便來了,她看著清醒的蕭霈雲,當即紅了眼,撲通一聲跪倒在蕭霈雲床前,哭道:「公主你終於醒了,公主受苦了,您打死奴婢吧。」
溶月自顧跪在那裡抽泣,肩膀聳動的厲害,眼看一碗藥要灑出大半碗,歐伯卿伸手接過,道:「這藥熬了兩個時辰,可不能浪費了。」
蕭霈雲見她哭成個淚人,倒像她才是被打的那一個,兩人自小一起長大,情份不同旁人,倒沒真的怪罪於她,不過還是雙眉一軒,小臉一板,正色道:「你自小便隨我左右,我自然不能將你打殺了事,免得旁人說我無情無義,那就配個人家,送出去吧。」
蕭霈雲煞有介事,把府里府外能叫上名的適婚男子都琢磨了一番,一副任你挑選的樣子,末了沖歐伯卿挑了個眉:「你覺得呢?」
溶月聞言,更是嚎啕大哭:「公主還不如將奴婢打殺了事,您若不要奴婢,奴婢出門找棵樹,找條河,也能將自己了結了,絕不礙您的眼。」
說著朝蕭霈雲扣了三個頭,又朝歐伯卿跪下。
蕭霈雲知道她是個烈性的,哪裡還有半分玩笑的心,忙道:「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說不得了,還不快起來。」
溶月止住哭泣,愣怔半天,到底未起身。
第4章 獨你一個
蕭霈雲嘆氣道:「你如今也不小了,我自然希望你嫁個好人家,絕不是作弄你,更不是攆你,你哭成這樣,不知道的,還當我是推你下火坑呢。」
溶月聞言,抹了把眼淚,抽噎道:「奴婢未看顧好公主,任打任罵不敢有怨言,但姻緣這種事總歸講究個緣份,公主又何必折煞奴婢,公主……莫要開這種玩笑了。」
蕭霈雲笑罵:「倒顯得是我多事了,你照顧我多年,我自然不能耽誤你的前程,若有看上的只管跟我說,不管是誰家兒郎,包管你如願以償,可別磨磨蹭蹭,錯過好姻緣,快起來罷。」
溶月這才起身,侍候蕭霈雲喝藥。
歐伯卿輕笑道:「不管誰家兒郎,這話說的倒像土匪搶親一般。」
蕭霈雲樂了,道:「可不就是嘛,我若不早點動手,你這俏模樣,都不知道便宜誰家姑娘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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