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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溶月見公主駙馬如蜜裡調油,十分識趣,收拾了碗筷便悄悄退下,這廂蕭霈雲忽然想起正經事,讓歐伯卿拿了紙筆給她,她唰唰在紙上描了一會兒,遞給歐伯卿看。
歐伯卿見那紙上鬼畫桃符一般,只能依稀辨得是人像,人臉被什麼東西擋住,只餘一雙眼睛在外,那雙目精光乍現,很是醒目。歐伯卿問道:「這便是那賊人麼?」
蕭霈雲點頭,沉思道:「他身手當真了得,不過我覺得他倒不是真的想殺我,不然也不會打傷我以後就走了,但你說他鬼鬼祟祟的半夜潛入府內,要做什麼?偷東西麼?這京城商賈富戶多如牛毛,不是更容易得手些?何必招惹我這公主府呢。」
歐伯卿搖頭:「不知道,那你看到他時他在做什麼?」
蕭霈雲道:「可能準備跑路了吧,也不見他身上有什麼東西,天太黑了,實在看不見他的臉,只看到他左手小臂外側有一道長約兩寸的傷疤……」
歐伯卿沉吟道:「單憑一雙眼睛,一道疤怕是不太好找。」
蕭霈雲默默思量,歐伯卿為她掩好被子,道:「別想太多,現在養好身體才是關鍵,馬上要到皇上千秋了,你總不能臥病在床。」
蕭霈雲道:「父皇的壽辰我竟忘了,還有多久?」
「十日。」
「這麼快。」
歐伯卿頷首,將蕭霈雲的鬼畫符收入袖中,道:「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,將這賊人的肖像拿給右統領。」
「誰?」
蕭霈雲聞言,瞪大了眼看歐伯卿,他勾起嘴唇微微一笑:「自然是你那的髮小,禁軍右統領溫君彥溫大人,你出事不到一個時辰,他就來過了。」
蕭霈雲笑不出來了:「這麼丟臉的事他怎麼知道?」
歐伯卿湊到她耳邊,輕笑道:「溫大人護衛京城,對我們公主府可是尤為著緊呢。」
蕭霈雲道:「這時候你還吃這種乾醋。」
說完嘴一撇把臉埋進了枕頭,哭道:「那豈不是全京城都知道我昨夜被人打了。」
「倒也不算全知道,他這個人雖總是口無遮攔,你的事他卻從不會亂說,左不過是一些親朋好友知道罷了。」
蕭霈雲大哭:「那和全知道有什麼區別……」
歐伯卿抓住她亂揮的小手,在唇邊輕輕一啄,朗笑出聲……
這幾日臥床養傷,蕭霈雲悶壞了,歐伯卿別無情趣,只有在旁誦讀一些書本陪她解悶,他平日裡閱遍群書,卻未曾看過閨閣里那些話本。
他聲音極為溫潤,念起那些繾綣纏綿的字句極為動聽,蕭霈雲像被蠱惑一般,漸漸地思緒只隨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而動了,未曾聽清他念了些什麼,歐伯卿見她走神,為她壓好被角,喚道:「阿雲。」
「啊?」蕭霈雲沉迷他的美色,呆呆地應了一聲。
歐伯卿拿手裡的書在她面前晃了晃,笑道:「聽得如此入神,面如刀削,斜眉橫飛,眼若星辰……」他略一思忖,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書,語氣含笑,照著書繼續念起來:「目光所及散發出寒光冷意,遺世而獨立,像匹孤狼一般……」
他想了想,起身走到案前,提筆畫了幾筆,忍俊不禁,又添了幾筆,才拿著走過來遞給她,蕭霈雲接過一看,哈哈大笑。
畫上大約是個人,只是這畫上的輪廓太過滑稽,完全不是話本里清冷孤傲的感覺,尖嘴猴腮的,倒像是只沒長開的猴子,寫這話本的文筆也忒差了些。
歐伯卿笑道:「倒是不知阿雲原來喜歡這樣的男人。」
蕭霈雲笑完,起身在他左臉上嘬了一口,道:「才不是呢,我喜歡這樣的。」
她盯著他瞧,只覺得這眉這眼都好看極了,他淡淡掃過的時候像一汪清泉,一縷清風,第一次看見他就被吸引了,從此魂牽夢縈,再無法忘卻。
歐伯卿小心將她抱在懷裡,柔聲道:「別亂動,小心牽動傷處。」
蕭霈雲咯咯傻笑,卻越發放肆起來,她直起身子在他右臉也親了一口,然後順著眉眼,到直挺的鼻樑,再到他厚薄適中的唇,一路細細吻過。
交纏片刻,歐伯卿喘息已有些許急促,將她放開,扶她躺下:「好好養傷。」
蕭霈雲不滿,大眼瞪他,他假裝沒看見,依然如先前那般,含著笑意,為她掖好被角,在她唇上又吻過,這才出去了。
有歐伯卿相陪,臥床的日子倒也不十分無趣。
一天天過去,興文帝壽誕也越來越近,蕭霈雲的傷勢也大好。
這天,她挑了條絳紅色長裙,發間簪了根流蘇金步搖,宛如人間富貴花。
歐伯卿挑簾進來時,看見銅鏡前細細描眉的蕭霈雲,目光也有一瞬愣怔,蕭霈雲見他依然一身素衣,秀眉一蹙,便叫溶月去拿她那件月白長衫。
歐伯卿從背後抱她,握住她的手說道:「別換了,這裙子特別襯你。」
蕭霈雲笑道:「可我覺得我穿那件月白長衫跟你更配。」
「皇上壽辰,你自然該穿得隆重些。」他伸手取過她手上的筆,在她眉間輕描,他畫功極好,經他的手畫出來的眉毛,眉尾挑長了些,更添幾分嫵媚。
他在她面上親了親,笑道:「芙蓉不及美人妝,水殿風來珠翠香。」
蕭霈雲聽得他誇讚,心中欣喜,唇邊不自覺暈開了笑意,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,笑道:「嘴這麼甜,說給幾個女人聽過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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