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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霈雲從懂事就知道,她的父皇很忙,以前忙於朝政,她尚且能理解,如今卻沉迷什麼煉丹練氣,醉心於道。皇后與他少年夫妻,雖不得他寵愛,卻是伴他最久的,如今枕邊人纏綿病榻多日,卻一次都不來。蕭霈雲滿心憤懣,若不是太子妃攔著,她連去砸了他道場的心都有。
沒過幾日,西境便傳來木渝國主身死的消息傳來,安家世代為木渝國主的家臣,安道源身為安家最有名望的修道者,自然要回國輔佐新君登基,興文帝雖萬般不舍,但也只能允他回去,雖只是暫時離開,但一想要數月不用看見這神棍,蕭霈雲也覺得十分開心。
安道源一走,興文帝更加荒誕,從此六宮粉黛顏色盡失,唯有白日飛升才是他一心所求。
他自認修道有成,便張羅什麼祭天大典,文武百官皆須入宮朝拜。
既非節慶,又無重要事宜,卻要祭什麼天,既是祭天,卻又在宮裡,眾人百思不得其解,不知道這陛下又搞哪一出,但一道聖旨降下,誰也不敢怠慢推諉。
待百官齊聚,才得知是要為張須之進獻的神鼎開光,說此神器不見天日多年,必得受盡人間富貴之氣,才能恢復神力,遂需百官在旁協助。溫桓竭力勸阻,但這次誰都不能打消皇帝的念頭。
蕭霈雲站在人群之中,看著興文帝高站雲台作法,那寶鼎周圍跪著四十九名素衣女子,口中念念有詞,此刻肅穆莊重的皇宮變成了皇帝一人的道場,還有一眾文武百官做看客,荒唐至極。
蕭霈禹打了個呵欠,抱怨道:「這都一上午了,還要多久才算完啊。」
蕭霈雲輕撫他頭頂,笑道:「累了麼?」
蕭霈禺握住她的手,自頭頂拿下,說道:「皇姐你別摸我的頭,會長不高的。」
隨即他一轉頭便看到了溫君彥,叫道:「師父,師父……」
溫君彥本不想理他,但他這一叫,引得四周眾人側目,也只好走了過來。
蕭霈雲看著溫君彥,只見他面有倦意,心想莫不是溫桓剛回來,知道了他那些放浪情.事,太過於折騰他,但轉念一想,往日他也沒少造作,還不是生龍活虎的,隨即又想到上次見他還在追刺客,遂開口問道:「還在追查那件案子麼?」
溫君彥輕輕點頭,見她面容憔悴,也失了往日的光彩,知道她近日侍奉皇后,疲憊不堪,剛要開口,卻被蕭霈禹打斷,他笑嘻嘻地湊近,說道:「師父,你上次教我的拳法,我已練的極好了,什麼時候再教我新的。」
「貪多嚼不爛,你這才哪到哪,就敢說極好了,回去再練幾個月吧。」溫君彥大手在他腦袋上一拍,笑道。
蕭霈禹心有不滿,捂著自己的頭,一本正經的說道:「師父你未免也太偏心了,皇姐的事你最上心,我的事就這般敷衍。」
蕭霈雲聞言,笑罵道:「你可別胡說,他哪裡對我的事上心了,那夜探公主府打傷我的刺客,他可到現在都沒捉到呢。」
蕭霈禹哼道:「你的事樁樁件件多了去了,我就練武這一件事,師父都不肯應我。」
溫君彥眉峰一挑,笑罵道:「你們兩個大小白眼狼,還有沒有良心了。」
他指著蕭霈禹道:「手把手教了你三套拳,至今在老子手下過不了二十招,還敢說老子敷衍,老子對自己的手下都沒這麼盡心盡力過。」
他又轉向蕭霈雲,蕭霈雲一把拍開他的手,惱道:「說話就說話,別指來指去的。」
溫君彥收回手:「你就更沒良心了,虧我在各個城門、渡口都安插了心腹,日夜排查,就差把京城裡的公狗都抓來查了,實在找不著左臂有條疤的男人,即便……」
不等他說完,蕭霈雲忙打斷道:「等等,左臂?你是不是弄錯了,我記得很清楚,那人分明是右臂上疤,約兩寸長,怎麼會是左臂呢?」
溫君彥聞言辯道:「可你畫的圖分明是左臂啊。」
蕭霈雲沉聲道:「不可能,我自己畫的我還不清楚麼,肯定是右臂,我還生怕自己忘了,第二日醒來就畫好,讓伯卿親自給你送去的。」
「我沒見過他,那日我去了軍營一趟,回來在案頭才看到這畫。不過,就算是右臂也不打緊,我敢肯定這幾個月絕對沒有放出去過,我就怕出錯,所以一直都是左右手一起查,除了……」
他猛然想起什麼,頓住話頭,蕭霈雲見他面色有異,不禁問道:「除了什麼?」
他看向蕭霈雲,神情複雜,說道:「除了那日在街頭挾持你的黑衣人,他以你為質,沒有經過排查。」
蕭霈雲心裡一驚,應該不會這麼巧吧!
其實過了這麼久,她早將這件事拋諸腦後,那個雨夜天色晦暗,除了那條疤痕以外,其餘的她早就記不清了,倒是挾持她那人,身形上與那雨夜刺客倒是有幾分相似,但她也不敢確定。
蕭霈禹站在二人之間,插嘴道:「你們都搞錯了,是左是右雖不打緊,但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動手腳,說明你們身邊的人有二心,這事可大可小,不能糊裡糊塗過去。」
蕭霈雲見他小大人一樣,不禁莞爾,點頭道:「說的極是,那依三殿下之見,該如何處置?」
蕭霈禹聽得誇讚,心中受用至極,當即便道:「這個容易,只消查查當日守值的士兵不就明了了。」
兩人同時朝溫君彥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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