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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她朝安道源瞧去,歐伯卿聞言俊臉一沉,他可不是這個意思。
安道源似是感到二人的目光,朝這邊看來,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,但那夫妻二人卻不領情,各自白他一眼,便移開了目光,他不明因果,滿腹莫名。
蕭霈雲回身諂媚一笑,又道:「再說了,我覺得滿堂男子就數你最俊,他們都不如你,我當然要挑最好看的了。」
雖知她是情人眼裡出西施,但歐伯卿聞言卻很是開懷,任何天大的要求,此刻都好商量了,他雖不語,卻是默認下了。
那安道源無端收了兩記白眼,雖滿心疑問,面色卻始終如常,似乎並不在意,依然那般仙風道骨的模樣。
歐伯卿抬眼瞧那興文帝,懷中抱著嬌艷的貴妃,正興致勃勃地聽安道源說一些修道的法門,渝貴妃受他目光所感,回過頭來,她勾起紅唇,朝歐伯卿嫵媚一笑,歐伯卿似未瞧見,目光轉而移向別處。
皇帝對修道之事大感興趣,拉著他不住地詢問,安道源話不多,皇帝問什麼他便答什麼,倒是個合格的神棍。
蕭霈雲吃了個飽,一抬眼,那渝貴妃還坐在皇帝腿上,真真不成體統,她心思一轉,計上心來,朗聲說道道:「我聽聞木渝安家久負盛名,能通陰陽,可辨萬物,不知是否真像傳聞那般神通廣大。」
「安家乃是木渝的護國天師,舉國上下全憑神師庇佑,所以才能安泰至今,公主這話是信不過臣妾?」渝貴妃站起身,廣袖輕拂,盡顯妖嬈姿態。
當然信不過,否則她又何須存心為難,為難安道源便是為難渝貴妃。
蕭霈雲並不理她,只定定地看著安道源。
「那公主殿下想如何?」安道源問道。
「證明給我看。」
「殿下要臣如何證明。」
「春有百花秋望月,夏有涼風冬聽雪,這些時令的東西都沒什麼稀奇,若我偏要盛夏飄雪,又如何?」
「阿雲不得無禮,朕已經見識過神師的本事,絕非浪得虛名。」
興文帝說道,言語間卻毫無斥責之意,只是裝腔作勢,安道源雖曾在皇帝面前展現神通,但興文帝也不確定是不是巧合,再考教一番,亦無不可。
蕭霈雲輕啟朱唇,聲音如清泉一般甘洌,說道:「耳聽為虛,眼見為實,女兒又沒親眼見過,就想見識見識,難道這點小小心愿神師都不能滿足?」
蕭霈雲眉峰一挑,鳳目凜然,她此言一出,滿殿皆靜。
這公主也慣會刁難人,眼下正是三伏天,又如何能飄雪?
眾人見那安道源氣定神閒,仿佛並不為難,不禁都為他提了口氣。
那安道源聞言,輕笑一聲,道:「非不願也,實不能也。節氣時令都由各方神明掌管,臣□□凡胎,的確做不到這等陰陽倒亂的逆天之舉,讓公主失望了。」
眾人也皆鬆了一口氣,同時也都有些失望。
「但——」安道源瞧著滿殿之上形色各異的表情,笑道:「臣雖不能呼風喚雨,但要演算未來卻也不難。」
「說說看。」蕭霈雲以手托腮,說道。
安道源收起笑臉,正色道:「臣於昨日曾在家中推演過一次,十日之內必有兩樁大事發生。其一,京城西南八百里外有一村莊,村內有四百三十一戶人家,它背靠的大山名喚鍋頭,將於後日夜間子時起火,於兩日後的戌時熄滅,此間還會有場大雨,但此火非燒足兩日不能滅,山下村民亦會受到波及。」
大家還在斟酌此話真假,渝貴妃卻如臨大敵,她雙膝跪地,懇切求道:「神師卦象向來極准,還請皇上勿要輕視,速速派人遣散百姓,早做防範。」
那安道源卻連連搖頭:「沒用的,此乃天火,命數如此,我勸陛下早將此山隔離開來,任其焚燒便罷,莫要派人前去救火,否則九死一生,徒添業障。」
渝貴妃掩唇驚呼,眸中已蓄起了淚:「那,那有沒有化解的辦法?」
「臣已說過,此乃命數,不可解。」
興文帝端坐在龍椅上,他面色凝重,手指有節奏地在桌面敲擊,不知在想什麼。
蕭霈雲雖不信他所言,但看他如此篤定,心下也是一驚。
片刻,興文帝又道:「說第二件吧。」
「第二件則與水患有關,月前大興境內發了大水,有五人於救水途中路遇滾石,被掩於地下,朝廷多方搜尋卻一直未能找到屍體,不過近日便能重見天日。章河水壩年久失修,這時節水位高漲,會再次衝垮,幸得有能臣坐鎮,損失並不嚴重。臣此前從未踏足過大興,不知大興風土地貌,全憑術法窺得天道,是否準確,十日之內必見真章。」
蕭霈雲也曾在皇帝壽宴上聽溫桓說章州知府一人行道遇不測,卻不知道後來如何。
興文帝聽罷並未明確表態,之後歌舞昇平,觥籌交錯,蕭霈雲無心飲宴,便早早告退,同歐伯卿打道回府。
剛出大殿,安道源便叫住她,蕭霈雲回頭,見他已然不似剛才的凝重神情,唇邊帶了一抹笑意。他站在殿口,端是飄逸出塵,蕭霈雲又想起太子說他年近知天命的事,可她無論怎麼看都不像。
他輕咳一聲,笑道:「公主為何總是這樣瞧臣,是臣臉上有東西麼?」
蕭霈雲未接話,問道:「安神師還有何指教?」
「不敢當,若臣所言非虛,還望公主割愛,讓駙馬隨臣修道,公主也一定希望駙馬能長命百歲吧。」安道源看向歐伯卿說道,仿佛篤定自己的演算絕無差錯,蕭霈雲心中大為光火,怒道:「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,一臉褶子藏都藏不住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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