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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乾率領的西北叛軍勢如破竹,沿途的軍事布防如紙糊一般,一攻即破,不過月余,叛軍便攻至興京附近的陵水、屏州兩座城。
東岐戰事未果,內里已亂作一團,京城陷入人人恐慌的境地。
「報——稟陛下,賊軍勢大,陵水告急。」
「報——稟陛下,屏州城門失守,周貢甫周將軍同其兩位公子戰死,屏州已被叛軍攻占。」
「報……」
「拼死也要給朕守住——」
前線戰報連連,卻沒有一個好消息,此時人人自危,文武百官無不焦頭爛額,興文帝暴跳如雷,卻無可奈何,唯有待在殿中踱來踱去。
「稟陛下,屏州已破,現在叛軍集中兵力進攻陵水,若陵水被破,京城之前將再無屏障可依。」
興文帝大驚,連日的焦慮此時全都化成憤怒迸發出來:「一群廢物,連屏州都守不住,要你們何用。」
大殿之上一片寂靜,屏州已失,若陵水再有差池,只怕京城也守不住了,亡國之禍就在眼前。
徐國舅顫巍巍的行至殿前,跪拜道:「陛下息怒,當務之急,需得保存實力,再從長計議,請陛下下令,速速撤離京城。」
「不妥,祖宗基業萬不可拋棄啊,我朝建都八十餘載,從未有過天子離京之事,若經此事,陛下威信何存,日後又將如何立於天下。」兵部尚書謝譚駁道。
「尚書大人此言差矣,俗話說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」徐國舅上前一步,又道:「咱們手中還有駐紮在瞭城的二十萬大軍,以及鎮北王的十萬鐵騎,且南方各州郡實力仍在,待天下兵馬齊聚,剿滅叛匪指日可待,此乃權宜之計,請陛下三思。」
「陛下,臣認為不妥,眼下京城兵馬糧草齊備,尚有一戰之力,叛軍人數雖眾,但大多出身平民,如何與朝廷正規軍隊抗衡,四大營死守京城,未必敵不過這些烏合之眾。」
「陛下,屏州失守,足以證明叛軍來勢兇猛,絕不是一般草莽,何況四大營大多數士兵從未上過戰場,實戰經驗有限,如今陵水城搖搖欲墜,再有差池,京城危矣,屆時再做綢繆,只怕為時已晚。」
「臣反對,有陛下坐鎮京城,城內軍民才能上下一心、共抗叛賊,如若陛下離開京城,勢必動搖軍心,屆時祖宗基業被毀,徐國舅你便是千古罪人,我且問你,你擔的起這個責任嗎?」
「如若京城失陷,祖宗基業便能保得住嗎?」
兩位大臣各執一詞,當著皇帝的面便爭辯起來。
興文帝耳邊嗡嗡作響,聽得頭疼不已。他不是不知道,東西南北四大營駐軍雖有十萬,但官家子弟者眾,且從未經過戰火洗禮,空有其名。秦戩和鎮北王手中那些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邊防駐軍,才是大興真正有戰鬥力的精銳部隊,可如今遠水解不了近渴。
出逃雖丟人,但性命更要緊,興文帝不止一次想過放棄京城,力求自保,而後再徐徐圖之。但謝譚所言,也正是他所擔憂的,一旦離京,即便日後回歸,也將威信掃地、顏面無存……
「陛下,如今局勢緊迫,各方兵馬必來勤王,我們更應死守京城、耐心等待。」謝譚說道。
興文帝向來信不過藩王,可如今卻只有倚仗他們,他咬咬牙,令道:「此事無需再爭,全軍戒備、死守京城。」
皇帝不肯離京,短暫的鼓舞了下士氣,但三日後陵水城依然無意外地被叛軍拿下。
西北起義軍肅整五日後,便向京城發起進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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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州平王府
平王聽到戰報,大喜,一路大步行至歐伯卿所在的院落,人還未至,笑聲先行:「哈哈哈,賢侄神機妙算,當世無雙。」
歐伯卿坐在桌前,將煮好的水點入茶碗,端至平王面前。
平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,哪有心思品茶,他一把將那茶碗拂開,說道:「本王今天不是來喝茶的,如今京城被圍,是該我們出手的時候了,明日,不,今夜我們就調兵吧。」
「不急,再等等。」
「還要再等,等什麼?等那群西北叛賊入京,自立為王?還是等別的藩王率先起兵搶頭功?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,機不可失啊。」
平王本已按耐不住,一聽還要再等,惱怒之色乍現,末了又道:「你可別告訴我,你怕了。」
「王爺,欲速則不達。」歐伯卿自顧端起茶杯,他指節修長,握在碧玉的茶杯上,甚是好看,他將茶葉濾去,這才送至唇邊小酌。
平王大袖一揮,不耐道:「那你說,還要等多久?」
「少則三五日,多則半月,絕不會讓王爺失望。」
平王滿心不悅又道:「那你總得告訴本王,為什麼要等?」
眼見兩軍交戰,正是如火如荼,他滿心只想著殺進京城,登基為帝,已是急不可耐。
歐伯卿輕笑,將手中的茶杯放下,說道:「王爺難道不覺得奇怪,為何西北叛軍已揮軍入京,別的藩王卻遲遲沒有動靜。」
平王大手一揮,不以為意的說道:「這屏州、陵水被攻占,京城的消息自然難以傳出,再說了,起兵勤王集結軍隊也要時間,不然……」
平王說到此處默默住了口,是了,肅整軍隊、清點糧草皆需耗時。如今京城剛一被圍,別的藩王尚在準備,他平王卻立刻就能起兵勤王,明顯蓄謀已久,屆時皇帝緩過神來,他的狼子野心,豈不是昭然若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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