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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王乾笑兩聲,說道:「是本王太心急了。」
平王神色變化一一落在歐伯卿眼裡,他面無波瀾,繼續喝自己的茶。
以平王的頭腦,能想到這一重也算不易,但這也是他的極限了,歐伯卿要等的,卻不是這個。
藩王之中,以鎮北王實力最強,距離京城也最遠,常年駐守在大興與北境的邊界上,其餘藩王雖手握兵權,卻不足以與京城四大軍營的駐軍匹敵,他自然要保存實力,等皇帝和叛軍各自消耗一番,再前去坐收漁利。
平王見歐伯卿只專注品茗,心中有些焦急,面上卻耐著性子,問道:「從塗州到京城,無論如何也要經過屏州或陵水,眼下這兩座城中儘是叛軍,免不了有場惡戰,就怕到時候損兵折將,對付不了四大營。」
歐伯卿點點頭,附和道:「確實,若折損太多,對我們不利。」
「那……那怎麼辦?」
「王爺可有什麼好主意?」
平王心中暗自腹誹:我他媽要有主意,還用得著問你?
但爭奪皇位還需靠他,還得對他客客氣氣的,只好把心頭的話憋了回去,耐心說道:「依我看,也只能集中兵力先攻下其中一城。」
歐伯卿搖頭道:「未免太過耗時,再說王爺手中兵馬之數也不如叛軍,一旦打起來必有死傷,即使傾盡全力拿下一城,恐怕也無力對抗叛軍主力。」
「你不是說那叛賊頭子身邊有你的細作麼,咱們給他通個氣兒,夜裡叫他開了城門,咱們殺他個措手不及不就行了。」
「不妥,這枚棋子還有大用,不到萬不得已,絕不能輕易暴露。」
平王雙手「啪」地拍在桌上,頓時耐心全失,惱道:「這不行那不行,當時你給叛賊出主意的時候,只教他們拿下一座城不就好了,現在還能怎麼辦,除非我們能長了翅膀飛過去。」
歐伯卿卻面無懼色,搖頭道:「叛賊也不是傻子,若只取一城,不足以圍困京城,京城若不受威脅,自然無需勤王,王爺起兵便師出無名。」
「那你說怎麼辦?」
「雖說飛不過去,但游過去卻不難。」
「游?塗州到京城哪有水路可通?」
「塗州是沒有,但章州卻有一條章河可用。」歐伯卿垂眸,為自己添了口茶,不疾不徐地說道:「叛軍皆來自西北,並無水上作戰的能力,勢必無法在水上進行布防,叛軍封鎖屏州、陵水,亦只是掐斷最快的勤王路線,以便為他們攻打京城爭取時間,我們繞道章河水路,雖多耗些時日,但卻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直入京城。」
平王如醍醐灌頂,頓覺明朗。他看著眼前的歐伯卿,一時不知是喜是憂,表面上歐伯卿奉他為主,但從兩人密謀開始,自己便一直處於被動狀態,他親眼看著歐伯卿是如何步步為營,促成今日局勢。此人城府極深,不好相與,一個拿捏不當,必遭反噬,將來大事一成,決計留他不得。
平王笑著起身告辭:「渡河的船艦本王這便去準備,其餘的就有勞賢侄費心了。」
作者有話要說:
第50章 螳螂捕蟬
京城
「此戰告捷,天下可定啊。」楊乾身邊的將領說道, 他們此時兵臨城下, 士氣大盛, 眾人興致勃勃,只想一鼓作氣,攻破京城, 活捉興文帝。
楊乾高坐馬上, 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, 若不是昏君無道, 怎會有今日的生靈塗炭, 他恨不得啖其骨頭,以祭西北無數亡靈。楊乾大手一揮, 當即傳令強攻城門。
這夜子時,叛軍又開始攻城, 一輪又一輪的投石車, 轟得城門震天響。
「他奶奶個熊, 連個覺也不讓好好睡。」
「哎,還不是饑荒鬧得, 連飯都吃不上了, 現在都是拿命拼的。」
「要不是皇上非要修長生殿, 哪有這檔子事兒。」
「噓,別說了,小命要緊。」
守城的士卒半夜被驚醒,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戰。
從西北一路打至京城, 連番激戰下來,楊乾大軍也只餘六萬,卻扔拼了命的投石、架雲梯,堆屍體一般往京城的城牆上沖,又過兩日,起義軍囤積的物資損耗過半,加之死傷慘重,竟有頹敗之勢,楊乾苦撐三日,六萬大軍死傷過半,他不敢硬拼,只得下令撤離。
「不好了!」遠處一個男人跌跌撞撞跑來,他滿身是血,還未靠近,便被人攔住,楊乾定睛一看,是守在運河渡口的小分隊。
「出什麼事了?」連日交戰他已是疲憊不堪,本以為勝利在望,卻不料大軍死傷慘重,楊乾只覺眉頭突突直跳,一股不安的情緒籠罩上來。
「那大河之上出現了好多大船,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兵,在船上用遠攻的重弩射我們,守在那兒的兄弟都陣亡了!」
終究是功虧一簣,楊乾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雙目已是猩紅:「全軍聽令,後撤陵水。」
「嗖嗖嗖——」
無數弩.箭破空而來,放眼望去,黑壓壓的一片,漫天羽箭織成天羅地網,無情地飛梭在人群中,緊接著便是刺破皮肉的聲音,頓時哀嚎四起,倒下一片,這箭雨打得他們措手不及。
楊乾一面躲避一面大喊:「撤,快後撤!」
西北大軍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了陣型,所有人毫無章法的亂跑。
可哪裡還跑得出去,不遠處無數玄甲士兵奔踏而來,飄揚的旗幟上大大的寫了個「平」字,他們手握長.槍,裝備精良,直將西北大軍堵了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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