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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霈雲心裡卻愈發難受了,先前看溶月神色,分明還心有餘悸,如今卻反過來安慰她。
蕭霈雲點點頭,心裡卻道:現在可輪不到她想怎麼樣了。
門外響起叩門聲,是溶月的侍女來回話:「主子,方才貴妃娘娘那邊傳下話來,說天色已晚,今夜便在寺里歇了,夜裡宵禁,所有人不得隨意走動。」
溶月一愣,遣退了侍女,她面上擔憂,又道:「那貴妃娘娘今日對您痛下殺手,如今不許人下山也不知是什麼用意,殿下,李嚴與這寺中方丈有些交情,我且托人去問問,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路可走,您趁夜趕緊走吧!」
蕭霈雲攔住她,搖頭道:「走不了的,霍凌昭也來了,今夜寺里各處必然都有重兵把守,不必白費力氣了。」
「那總不能坐以待斃啊!」
「沒事。」蕭霈雲笑笑,寬慰道:「這寺里如今是霍凌昭說了算,不讓人離山,指不定是誰的意思呢。」
蕭霈雲陪溶月用過晚飯,兩人又聊了許久,直至月上梢頭,蕭霈雲才起身離開。
——
金嬤嬤掌了燈,銅鏡中的人面上鼻青臉腫,陳歸雲小心按了按,頓時疼得齜牙咧嘴,她又氣又怒,伸手恨恨拍在禪房的木桌上,轉而趴在桌上痛哭起來。
金嬤嬤驚了一跳,看著桌上涼透的飯菜,張了張嘴,卻不知如何安慰她,良久才道:「夫人,莫哭了,寺里不比家中,夜裡餓了,可沒什麼吃的,還是讓老奴侍候您用齋吧!」
「家?」陳歸雲抬起頭來,氣道:「嬤嬤,哪裡是我的家啊!你是沒瞧見,今天他急沖沖地來救那賤.人,連正眼都沒瞧過我,我哪裡還有家!」
「為什麼啊,這麼多年了,都是我陪在他身邊,蕭霈雲是他的滅門仇人啊,他為什麼還能護著她,裕哥為了他,都已經死了,他不是應該殺了蕭霈云為他們報仇麼,為什麼,我真的不懂……」
金嬤嬤搖頭道:「夫人,老奴說句您不愛聽的,這些年,您始終不與侯爺親近,錯過了大把和侯爺培養感情的機會,老奴都勸你多少回了,如今您在這哭又有什麼用呢!」
「我……我那是欲擒故縱,嬤嬤,他這樣的男人,哪能輕易被人掌握,他當初娶我,只是因為玥兒是裕哥唯一的血脈,先前我與歐裕有一段情,他自然不會碰我,我只有遠著他吊著他,他才會敬我愛我,我才有這些年的榮寵,一切都是因為蕭霈雲那個賤.人。」
陳歸雲提到這個名字,恨得咬牙切齒:「要不是她回來,一切都不會變的,都是因為她,當初裕哥就是被她父皇害死的,要是裕哥還活著,我又怎會淪落至此,他定會堂堂正正迎我入門,我何至於守七年活寡!對,都是因為她,她害死了裕哥,還想奪走我的一切,她該死,他們全家都該死,嬤嬤,你教教我,我該怎麼辦,我一定要她死!」
「夫人,冷靜!」
陳歸雲越說越癲狂,她抓住金嬤嬤的手捏緊,深深地嵌入金嬤嬤的肉里,連勝道:「嬤嬤幫我,我要殺了她,只有殺了她,我才能回到從前。」
金嬤嬤聽得心驚肉跳,上前一把捂住陳歸雲的嘴,低聲道:「夫人莫要胡說了,侯爺和貴妃都在此,你此刻動了她,侯爺定然會追查,到時候咱們可擔待不起啊!」
「那怎麼辦,她絕對不能活,她要活著我還有什麼路子可走?我好不容易當上了穆武侯夫人,我的玥兒還沒長大,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毀了呢!」
「夫人,這事急不得,咱們不僅要等待時機,還需從長計議。」金嬤嬤抱著陳歸雲,輕手撫摸著她的長髮,不住地搖頭嘆息:事到如今,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,侯爺待那蕭霈雲與眾不同,她們若敢把心思動在她身上,只怕會死無全屍。
可以陳歸雲如今的狀況,金嬤嬤也無可奈何,哄了好半天才將她的情緒穩住,侍候她脫衣上床後,吹熄燈燭,方才離去。
起風了,映照在窗戶上得樹影迎風晃動,發出沙沙的響聲,屋內漏進幾縷月光,陳歸雲翻來覆去睡不著,滿心想著怎麼除掉蕭霈雲,她想得入神,竟未發覺屋內還有一道修長的黑影,借著月色,那黑影緩緩靠近她床邊,俯身在她耳邊呵道:「想殺人,我幫你啊!」
第75章 幽夜禪房
陳歸雲嚇了一跳,這黑漆漆的屋子, 看不清來人面貌, 卻聽得出她的聲音, 是蕭霈雲。
她大驚之下,張嘴便要尖叫,誰知蕭霈雲早有預料, 陳歸雲剛一張嘴, 她便伸手在她胸口一拂, 陳歸雲頓時失聲, 她只覺體內氣血凝滯, 四肢僵硬,就連喉間也似被塞了東西, 她張嘴「啊啊」叫了兩聲,聲音只含在口裡, 卻發不出去, 她心裡害怕, 一雙眼睛瞪得渾圓,驚懼地看著蕭霈云:「你, 你是怎麼進來的?」
「走進來的啊!」蕭霈雲在她床邊坐下, 輕聲道:「想不到我離京多年, 京城裡竟然出現了你這麼一號人物,平白生出這麼多事端,你知不知道,你這樣的人, 真的很該死。」
她語調平靜,陳歸雲卻覺得有說不出的壓迫感,她慌道:「我警告你,不要亂來。」
蕭霈雲看著她,原來這張臉上也會出現那種叫做「懼怕」的神情,可她害別人的時候,為什麼就下得去手呢?
「前段時間有人找上我,她想要你的命,我沒答應。」她淡淡一笑,又道:「可如今我改主意了,咱們之間有許多帳,也該好好清算清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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