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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凌昭點點頭,放下手中的茶杯,又為自己添了口水,淡淡道:「不著急,眼下蕭霈廷還在我手中,有的是機會。」
「自陸教頭放出廢太子清醒的消息後,他背後的勢力便蠢蠢欲動,屬下擔心,這一波刺客只是試水,接下來不知還有多少陷阱,主上要格外小心!」
「嗯,我知道!」
風淮頓了頓,又道:「李氏這幾天倒是格外安生,沒有再見公主殿下。」
霍凌昭聞言,冷哼一聲,心道:這李氏攛掇著阿雲給她報仇,又怕我找她算帳,這才引著阿雲去雲水居,重新燃起她的恨意,眼下若動了她,難保阿雲不會翻臉,罷了,暫且放她一馬。
「那邊就不必跟了,如今正值用人之際,把人先撤回來吧!」霍凌昭吩咐道,說罷抬眸往大門口看去,瞧見蕭霈雲走了出來。她身上正披著那件雪貂,細密的絨毛襯得她臉越發小了,霍凌昭心中一滯,執杯的手也頓住了。
他的阿雲向來這麼好看,好看的叫他移不開眼。
北風呼嘯不絕,席地卷過,吹得蕭霈雲睜不開眼,忍不住後退了一小步,她這才知道,霍凌昭送這大氅給她是何其英明啊!
沙子被風卷進了眼眶,蕭霈雲下意識伸手去揉,揉了兩下,眼眶被搓得通紅,眼淚都快流出來了,那沙子愣是越鑽越深……
手腕忽被握住,蕭霈雲抬起眼,正對上霍凌昭,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微微抬起她的臉,繼而對著她的眼眶輕吹,兩人距離極近,蕭霈雲不由想起那一晚,他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,還有那句「你真是存心要氣死我」,這男人身上總算有了些煙火氣。
「好了嗎?」霍凌昭低頭問道,見她正呆呆地看著他,忍不住在她粉頰上輕捏了一把,笑道:「在想什麼?」
蕭霈雲回過神,臉上驀地有些發燙,她輕咳一聲,冷冷回道:「沒什麼!」
霍凌昭不再追問,笑道:「天氣冷,要不然跟我坐一輛馬車吧!」
「我不要。」蕭霈雲側了側身子,拒絕道。此去西山,會遇見許多人,她還沒想好要如何面對。
霍凌昭見她拒絕,也不勉強,伸手為她攏了攏外面的雪貂,趁她不備,低頭在她面上親了一口,蕭霈雲大惱,臉紅到了脖子根,沉著嗓子罵道:「你不要得寸進尺。」
霍凌昭聞言微微一愣,細品著「得寸進尺」這四個字,隨即便明白了方才她是為何走神了,唇邊忍不住溢出一聲輕笑,那雙桃花眼中閃著炙熱的流光,就連眉間也染上了溫柔的笑意,他小聲回道:「那我得尺進丈!」
「你——」蕭霈雲氣極,她如今已經懶得罵他無恥不要臉了,反正他也不會改,索性伸手重重地掐了他一把,解氣之後便將他推開,自顧上了馬車去。
今日外面落了霜,地面也上了凍,山路更加難行,但祖宗規矩不能廢,天子不說回,眾人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。
西山的路面凍得僵硬,套車的馬兒掌了鐵蹄,卻依然會打滑,車輪子往旁邊歪去,「砰」地撞上了路邊的石頭,直把車廂里補眠的蕭霈雲震醒了。她嚇了一跳,撩起車窗問道:「出什麼事了?」
駕馬的車夫有些不好意思,回道:「娘子恕罪,這馬兒打滑,撞石頭上了。」
蕭霈雲這才安下心來,只要不是刺客就好,正拍著胸口順氣,忽聽前方有人喊道:「陛下有命,原地休息。」
這傳話聲由遠及近,一聲疊一聲,又遠遠往後傳去。只見所有的車架都停在原地待命,倒不知發生什麼事了。
正疑惑間,風淮走了過來,蕭霈雲忙叫住他,問道:「前面什麼情況?」
風淮看了一眼,拱手回道:「好像是貴妃娘娘的車架陷入了泥坑裡,侯爺已去處理了,娘子稍安勿躁,若覺得悶了,下車走走也是可以的!」
蕭霈雲冷哼道:「這種事還要他親自去處理麼?」
她豁然想起,這貴妃屢屢對她痛下殺手,霍凌昭跟她不清不楚,若不是情債還能是什麼!
蕭霈雲惱怒地放下車窗,看著面前那搖擺的錦簾,風淮一臉懵圈,不知好好的,她又氣什麼,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麼?
蕭霈雲閉眼,重新窩回車廂里補眠,外面傳來婦人嘰嘰喳喳地說話聲,想來已有人按捺不住,下車透氣去了。蕭霈雲左翻一下,右翻一下,實在找不到舒服的姿勢,聽著外面的交談聲,便益發心煩了,她嘆口氣,坐起身子,便也下車去了。
底下女眷個個錦衣華服,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處說著話,口中噴出的白霧裊裊升起,乍見那廂下來個雪貂美人,皆有些發愣,隨即互相打聽開來,那是誰家的夫人。
「那是誰啊?」
「不知道!」
「好像是穆武侯府那位!聽說陳夫人生了重病,被穆武侯打發到莊子上去了。」
「這男人都喜新厭舊,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,連穆武侯也不例外,這便公然出雙入對了!」
「什麼這位那位的,你們幾個沒長眼的,別亂嚼舌頭了,我聽我家那位說,這位可不是外面那些個狐媚子小妖精,很有可能是廢帝的那位公主吶!」
蕭霈雲聽著她們議論自己,長嘆一口氣,溶月動了胎氣,此次並未前來,這裡除了霍凌昭,竟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。
這段山路最難行,兩旁是陡峭的土坡,直愣愣地往下蔓延著,與懸空無異,若有不慎失足落下,不死也要脫層皮,是以沒人會往這個地方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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