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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說道:「霈雲近日雖不理會宮中事,但也聽說大人前不久才勸得皇上出兵東岐,怎麼如今卻見不著了?」
溫桓見她問起,嘆道:「那是皇上沒有防備,老夫才得以出奇制勝,如今承安宮裡里外外都是裴紅川的人,防的不是刺客,正是老夫啊。」
蕭霈雲聞言噗嗤笑出了聲,能讓興文帝調動羽林軍日夜戒備,看來溫桓把皇帝嚇得不輕。
她這一笑,溫桓臉色都變了,蕭雲收斂三分,說道:「大人言重了,那羽林軍防的自然是刺客,跟大人有什麼關係?」
溫桓乾笑兩聲,說道:「還不是那時寒水關剛破,老夫硬闖承安宮,誰敢攔我,我就一人賞他一個嘴巴子,好在都是些小童守著,倒也不費什麼力氣,現在可不行了,那外邊兒圍著的羽林軍,個個都跟溫君彥一般壯實,老夫是打不動嘍。」
素來老成持重的溫桓也會玩這些把戲,蕭霈雲雖有心強忍,卻也憋不住笑了:「您丞相之尊,打幾個童子也不是什麼大事,就算出手重些,也用不著調集羽林軍啊,想必這中間還有些不為人知的曲折吧?」
「也算不上什麼曲折,不過是老臣與皇上論了一夜的道,老臣僥倖小勝一籌罷了。」溫桓如是說道。
「您也懂這個?」蕭霈雲疑道。
「不懂不懂,一竅不通,但兵法有雲,知己知彼,才能百戰不殆,若想勸得皇上回心轉意,老夫只有臨陣磨槍,翻了幾天的道宗典籍,這才能成,如今卻無法故技重施了。」
難怪皇帝避之如虎狼,溫桓這口才,滿朝文武一起上,恐怕也辯不過他,聽他絮叨一夜,也的確折磨人,蕭霈雲有些理解為何堅持不肯出兵的興文帝翌日一早便下了聖旨,又調集羽林軍防守承安宮了。
溫桓輕描淡寫兩句,蕭霈雲好笑之餘,心中卻十分震撼,朝中官員數百,喜歡溜須拍馬,奉承迎合的已占去大半,謹守自身,中庸而立的也有許多,能赤心為君,憂國憂民的已是鳳毛麟角,這其中能做到如此的也不過溫桓一人,其中艱辛,恐無法與外人道哉。
她躬身鄭重向溫桓一拜,道:「丞相高義,霈雲敬服。」
溫桓忙將她扶起,長嘆道:「哪裡算得什麼高義,老夫如今也是黔驢技窮。」
蕭霈雲忙道:「大人說得哪裡話,大人濟世之才,舉世無雙,朝中上下可全指著您呢。」
「舉世無雙?」溫桓擺擺手,笑道:「宴高尚在世,哪敢論無雙。」
「宴高是誰,我怎麼從未聽過此人。」蕭霈雲疑道。
溫桓卻不答,他抬頭看了看天色,笑道:「不早了,老臣尚有要事,這就告辭了。」
他說完便起身告退了,溫桓手執長棍走在寬闊的石板路上,雖已年過花甲,脊背卻挺的筆直,陽光灑在他身上,更添了幾分豪氣。
蕭霈雲曾經覺得,溫君彥天生粗野,不如溫桓儒雅,也不肖其母溫潤,如今終於知道他身上那股豪邁之氣承自於誰了。
溫桓走了,蕭霈雲才想起有重要的事忘了問。
這幾日每逢碰見溫桓,不是指著戶部尚書的鼻子罵,就是拿著棍子把禁軍統領當兒子打,戾氣頗重,實在不符合溫桓素日裡的做派。蕭霈雲雖足不出戶,不知京中情勢,卻也嗅得出其中的不尋常,當下便派人去打聽。
作者有話要說:今天多發了點,給小可愛們!謝謝支持!
忘了說,男主這個狼人即將出現!
第43章 西北大旱
她陪了皇后一整天,自皇宮出來, 天色已晚, 派出的人已在宮門等候多時。
蕭霈雲坐在車中, 聽著屬下帶回的消息,臉色驟變。
「消息屬實麼?」
「是,屬下親自去城西探過, 的確是工部的人在籌劃部署, 看守的羽林軍全是裴紅川心腹。他們在天麒嶺附近徵集勞力, 聽說足有數千人。」
「天麒嶺?」蕭霈雲疑道。
天麒嶺是大興與北境的交界處, 大片深山老林, 去那裡做什麼。
「是,傳言天麒嶺是天神開天闢地留下的天階, 相接天地,靈氣充沛, 陛下要從天麒嶺中找尋神木, 用以修建長生殿, 且……」 那人知道蕭霈雲因駙馬之事,現在最恨神鬼傳說, 果然看蕭霈雲臉色愈發難看了, 他欲言又止。
「繼續說……」蕭霈雲咬牙道。
那人只得繼續道:「且今年西北大旱, 災情嚴重,如今正是深冬,草根樹皮恐也難尋,饑民全靠觀音土度日, 再往後……」
再往後便是賣兒鬻女、易子而食。
蕭霈雲曾在書中讀過「赤地千里、餓殍遍野」,她雖未親眼見過,卻也想像的到那悽慘的情景,越想越揪心,放在膝蓋的雙手不自覺地將衣裙絞皺,說道:「災情如此嚴重,應從各地調集糧食前往賑災才是。」
「正是,可如今邊境動盪,糧食分別運往瞭城與西北,難以為繼。前些日子秦將軍頻頻上書,說瞭城物資貧瘠,戶部卻遲遲撥不出款,溫丞相大鬧戶部,這才查到國庫的帳目有問題,不僅虧空了許多,還欠下大筆外債,據說這錢都被挪去城西了。」
「什麼?」蕭霈雲又驚又怒,從天麒嶺運送木材入京已太過勞民傷財,如今竟連瞭城的軍款也占用了,實在荒唐至極。
「殿下息怒,大旱之年,黃金有價糧無價,現在有錢也未必買的到糧,只是此事不知為何走漏了風聲,被編成歌謠傳唱,陛下震怒不已,現下京中戒嚴,擅議此事者都被抓進了大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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