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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裕臉色發窘,忙道:「不,我只是……」
蕭霈雲雖撞破他的情.事,卻也無甚心虛,她鳳目圓睜,氣勢十足地瞪著他瞧,任他剛才舌燦蓮花,喉頭抹蜜,此刻也說不出半句囫圇話。
蕭霈雲見他兀自沉默,抬腿便要離開。
歐裕身體一橫,攔住她的去路,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。
先前被她盯得發毛,好一會兒他才整理好頭緒,溫聲說道:「今日之事還請殿下饒我一回。」
蕭霈雲美目微凜,斥道:「大哥這是打算先禮後兵麼?」
說著將目光移至歐裕抓著她的手上。
歐裕忙鬆開手,他恭恭敬敬地彎腰作揖,說道:「殿下說的是哪裡話,臣是懇求,絕不敢有半分威脅殿下的意思,一時情急,才衝撞了殿下,還望殿下寬宥。」
蕭霈雲見他懇切告饒,又是歐伯卿大哥,不好再給他難堪,她臉色微緩,好言勸道:「人家都說貧賤之交不可忘,糟糠之妻不下堂,大哥出身書香門第,怎可做這等薄情寡義之事。」
歐裕無奈一笑,說道:「道理我都明白,可不是每個人都如殿下和二弟一般濃情蜜意,我與倩怡出身不同,經歷不同,始終性相遠,習亦相遠,箇中滋味,殿下又如何能體會的到。和離之後,男婚女嫁,各不相干,總好過兩人互相折磨,得過且過一輩子。更何況,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,這些年臣愈加羨慕別人兒女繞膝,時常幻想若自己也有孩子,將是什麼模樣。可倩怡幼時習武傷了身體,一直無法生育,我也是迫於無奈。」
倩怡便是李氏的閨名,李氏出身武將世家,大興重文輕武,李家再顯赫,在這些文縐縐的文官眼裡,也是一介武夫,不懂風月,有勇無謀。
蕭霈雲如何不懂,皇后和太子妃不就深受其害麼。她見慣了興文帝和太子的冷漠,更覺得男人口中這些看似言之有理,實則虛無縹緲的話全是詭辯之辭。
蕭霈雲見他諸多藉口,冷笑道:「當年李家姑娘也是大哥三媒六聘,明媒正娶來的,這麼多年才說不合,未免晚了些。若大哥覺得與林中那位姑娘情投意合,納入府中做個妾室也無不可,這家有千口,主事一人,當家主母的位置可不是什麼人都做得的。」
歐裕沉默不語,蕭霈雲又道:「再說李家雖是武將出身,但聖眷正隆,便是體面和離,也難免傷了兩家和氣,父親明日就要啟程回老家,再不能照拂大哥,日後你與李家同朝為官,可莫要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。」
歐裕聞言,當即回道:「殿下說的極是,先前是我思慮不周,此間諸事,我定當盡心料理,還請殿下多寬容我些時日,今夜之事,萬望殿下莫與他人提及。」
蕭霈雲瞧他神情,似是幡然醒悟,但不知他真心聽進去幾分,也懶得多管閒事,便道:「你的家事我不想多說,大哥自個兒拿捏便是。」
話已至此,歐裕再無話可說,當即側身讓路,任憑蕭霈雲離去。
歐太傅離京之事才告一段落,蕭霈雲好不容易得空,便想出門遊玩。她平日裡多靠坊間流傳的話本子打發時間,看多了難免生出些奇思怪想,今日非要學那話本里的書生小姐偶遇的場景。歐伯卿只得縱著她胡鬧,於是便換了求學時穿的舊衫,一大早就出了門。
蕭霈雲精心裝扮,花了不少時間,好不容易折騰完要走了,宮裡此刻卻傳來了聖旨,邀她入宮飲宴。
自從酒樓那日之後,安道源的名聲便在京城裡炸開了鍋,連帶神秘的木渝安家都成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頭,傳來傳去,他儼然變成了個活神仙,就連她的父皇母后都讚不絕口,一定要她進宮瞧個熱鬧。
最近的酒宴一場接一場,蕭霈雲興致缺缺,眼見好事被破壞,卻又違逆不得,只得喚人去尋回歐伯卿,磨磨蹭蹭收拾好妝發,硬是拖到不能再拖才上了馬車。
蕭霈雲隨引路宮女前去大殿,殿中已聚集了許多人,興文帝正坐於殿上,底下一眾寵妃嬌笑不斷。
「雲兒來了,駙馬怎麼沒陪你一起來?」正座之上的興文帝見女兒獨身前來,艴然不悅。
蕭霈雲向興文帝行過禮,本欲埋怨他一番,卻又怕他多問,兩人的閨中情趣自然不能說與他人聽,且興文帝此時面有沉色,也不好捋老虎鬚,便撒嬌道:「家中瑣事繁多,女兒又著急來看木渝國的神師,只能讓伯卿去處理,他一會兒就來,父皇可別怪女兒貪懶。」
興文帝這才展顏,沒有過多追問,指著右邊首座的男子道:「這便是木渝國的神師。」
蕭霈雲順著他的手看去,那安道源今日換了一身淡藍的袍子,他起身朝蕭霈雲行禮:「又見面了,公主殿下。」
「又?我們見過麼?」蕭霈雲不動聲色,裝作疑惑問道,心中卻倍感詫異,莫非那日他看見了茶樓上的她?就算看見了,他又怎知她是什麼身份?
那安道源微微一笑,使人如沐春風,他輕甩廣袖說道:「那日臣剛至京都,忽感神召,見那河道之上紫氣瀰漫,便知附近必然有貴人駕臨。」
蕭霈雲哦了一聲,淡淡說道:「京城乃盤龍之地,貴人自然不少,又何以見得是本公主呢?」
「這又有何難,臣只需掐指一算便知來的是哪位貴人,臣還知道,當日公主身旁龍氣大盛,若非吾皇,當是屈一人之下而伸萬人之上者駕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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