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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你想幹什麼?」
「應是我問殿下,你想幹什麼!」
「與你無關!」蕭霈雲甩開他的手,轉身往外走。
「殿下不用白費力氣了,你家兄長已經逃了!」陸玄玖說道。
「你說什麼?」蕭霈雲聞言雙眼一亮,聽他這意思,蕭霈廷難道已經醒了?她止住腳步,回身看他,只見陸玄玖分腿而立,雙手環臂抱在懷中,他一身布衣短衫,粗莽似江湖豪客,面上神情篤定,倒也不像說謊。
「我不信!」蕭霈雲試探道:「他不是一直昏迷著,如何能逃脫?」
「嗯?殿下難道不知道,他已然清醒了麼?」
蕭霈雲搖搖頭,霍凌昭從沒告訴她,她又道:「就算他醒了,這鎮國寺機關密布,守衛森嚴,又如何能走脫。」
「自然是有人幫他,你看——」陸玄玖抬手遙指南方,只見熊熊火光照亮了黑夜,寺中不時傳出喊叫聲和催促聲,他淡聲說道:「那個方向便是萬佛塔,殿下若不信,不妨自己想想,這鎮國寺里若非出了重大變故,怎會聚集這麼多的禁軍守衛。」
的確,此時皇帝在西山狩獵,若不是有重大變故,要調集這麼多禁軍,還真有些難,但為什麼不是霍凌昭的銀衣鐵衛呢?他這是為了透露給皇帝,兄長已經逃脫了麼?
蕭霈雲聽他這麼說,轉身走出草叢,翻身上了馬,陸玄玖自身後跟來,沉聲道:「來人兇殘,不僅救走了令兄,還放火燒了塔,殿下您說,這修繕的錢,住持該找誰要?」
「……」蕭霈雲沒想到他話音一拐,拐到了錢上,她攏起眉頭,有些賴皮地說道:「自然是誰放的火,就找誰去!難不成還找我要麼?」
應答間,陸玄玖已兩步上前搶先握住馬兒的韁繩,蕭霈雲這才知道他這話原是託詞,只見他輕笑一聲,搖了搖頭,又道:「不敢,不過令兄逃脫,現下全城戒嚴,殿下還是隨我回去吧!」
蕭霈雲坐在馬背上,睨他一眼,冷冷說道:「鬆手!」
陸玄玖閃身擋在馬前,誓死不讓。
蕭霈雲習慣性伸手摸向腰間,只是那裡空落落的,隨身的劍丟在了西山偏殿裡,現在身上沒任何兵器了,也罷,反正下山也不易,不如使喚使喚他,蕭霈雲長嘆一口氣,說道:「那便有勞你送我下山了。」
陸玄玖點點頭,果真牽著韁繩往山下走。蕭霈雲一路乖巧無話,至山腳的時候,她猛然踢腿攻向陸玄玖,趁他愣神間,奪過韁繩駕馬逃去。
陸玄玖閃身避過,再一抬頭,人已竄出數丈,單靠一雙腿,已然追不上。他怎麼忘了,這個女人素來心思細密,機警靈巧,哪能這般輕易就範,他撣去袖上塵土,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。
外面雪還下著,穆武侯府的書房內,掌起一盞柔和的燈,身著銀甲的鐵衛跪在地上,拱手道:「稟侯爺,廢太子一行上了煙雲坊的花船,如今已出了京城。」
「煙雲坊?」霍凌昭執筆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,隨即冷笑一聲,說道:「青樓花船,可進可退,又方便探聽消息,倒是極好的據點!」
「現下他們隨著運河往南去了,要派人端了麼?」
霍凌昭淡笑一聲,說道:「何必,這麼好的地方,姑且留著吧。」
「是!如今咱們的人已混入其中,接下來如何行事,還請侯爺明示。」
霍凌昭淡淡說道:「就這樣吧,暫且按兵不動,先跟著,傳話給他,若非極其要緊之事,便不要聯絡了,免得露出馬腳。」
「是!」
霍凌昭抬手揮退銀衣鐵衛,偌大的書房中便只有他一人,昏黃的燭光映照著他俊美的側臉,他低垂著頭,纖長的睫毛覆蓋著他的雙眼,瞧不出情緒,正凝神看著陸玄玖傳回的信函,如今她也出了京城,騎馬一路向南,她能去的地方,大約也只有沅西鎮了。
自打把蕭霈廷清醒的消息放出後,他背後的勢力終於隱忍不住,蠢蠢欲動,霍凌昭便順勢而為,將人放走,為的就是引蛇出洞,好一網打盡。可如今她也走了,若日後她跟選擇跟蕭霈廷站在一起,他又該怎麼辦?
「阿雲,這一次,你要我如何選擇?」霍凌昭嘆息道,他閉眼靠在椅背上,眉頭緊緊擰在一處,生平頭一次覺得這麼無力。
蕭霈雲甩脫了陸玄玖逃離京城,一路往南跑,從天黑跑到天亮,又從天亮跑到天黑,她不敢走官道,牽著馬兒進了山林。奔波了一整天,不僅人累,馬也累了,走路都慢了下來,蕭霈雲翻身跳下馬,摸著馬兒的鬃毛說道:「辛苦你了,可千萬要撐住啊!」
隨後牽著韁繩往前走,寒風呼呼怒號,「咔噠」一聲,在靜謐的雪夜裡顯得極為響亮,聽得人毛骨悚然,蕭霈雲回頭一看,是大雪壓斷了枯枝,她鬆了一口氣,繼續往前行。
這大寒夜,兇猛惡獸應該都回窩裡睡覺去了吧!
一人一馬走了很遠,直到整個人都快要凍僵的時候,蕭霈雲才發現一處避風的山洞,她強撐著身子尋了些枯枝,生了把火,不停地搓著凍僵的手腳,才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。
蕭霈雲脫下濡濕的鞋襪,放在火堆旁烤著,這幾天上躥下跳,那腳踝受傷的地方果然又腫高了些,她輕嘆口氣,從懷中摸出菀妹送給她的藥,塗在腳踝處,邊抹邊道:「如今正是用的著你的時候,你可千萬爭點氣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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