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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慳嘴巴說個不停,終於發現了沉默的溫君彥,急道:「您老人家倒是給點反應啊。」
溫君彥仰頭一飲而盡,放下酒杯,說道:「你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?」
余慳啞然,也覺得自己此刻跟街頭巷尾的長舌婦無甚區別,兩個大男人聚在一起說長道短,著實有些丟人,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尖,說道:「這不是為了您的終身大事麼,哥幾個就您還沒著落呢。不過您也別著急,這公主一日沒點頭,咱們就還有機會的。你說那蕭世子,我從來就沒見過像他這麼肉麻的男人,拉著人家大風雪裡憶當年,人家都不帶理他的,我看他那模樣都要哭了,跟個娘們似的……」
余慳說著,又將蕭睿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溫君彥端起酒碗抿了一口,他倒是很佩服蕭睿這腔孤勇,至少人家敢說的出口,不像他憋在心底這麼多年,面對她的時候,半個字也不敢說。可惜蕭睿終究還是不夠了解她,她對不喜歡的人從來都是直白而絕情的,他能想像蕭睿冷風中寂寥蕭索的模樣。不過能逼得蕭霈雲說出那句喜歡他,溫君彥心中又忍不住漾起幾分得意,越想越美,笑得也越發燦爛起來。
「哐當——」
牢門忽地打開,率先進來的卻是興文帝身邊宣旨的公公,負責看管的牢頭緊跟其後,不住地跟溫君彥打了個眼色作揖,好似在同溫君彥告罪,沒來得及攔住他。
「公公來此有何貴幹?」溫君彥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,朝來人拱了拱手,算是問侯。
那老太監面色凝重,瞅了瞅桌上的酒菜,也沒多說什麼,從身後捧出聖旨,溫君彥等人忙起身下地跪拜。
那公公展開聖旨便宣讀起來,聖旨上說因殺人案證據不足,特赦溫君彥無罪釋放,官復原職。
明明是喜事,卻被這老太監讀的喪里喪氣。
「溫統領,接旨吧。」
溫君彥接了聖旨,余慳等人圍了上來,具是面露喜色,恭維道賀聲不絕。
人頭攢動間,只見那老太監長嘆搖頭,神色難掩悲痛,溫君彥心頭一緊,頓覺不安。
「公公請留步。」溫君彥從人堆里擠了出來,叫住了他。
那老太監回身問道:「溫統領還有何吩咐?」
「我見公公面色不佳,可是有話要對我說?」溫君彥說著,仔細盯著那老太監,臉上絲毫細節都不放過。
「老奴奉命來傳旨,其餘的話也不便多說,溫統領切莫多做逗留,早些回家看看丞相大人才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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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霈雲依著記憶里的路線,找到了那間說書的酒樓。想不到這麼破小的一間酒樓,除夕夜裡的生意竟然意外的好,甚至比上次還要熱鬧。
蕭霈雲好不容易在角落裡找到張桌子,又要了兩個小菜,便坐下了。
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,酒樓里的客人換過兩三撥,也沒能等來那個說書的。
「客官要加點茶水麼?」店小二熱情的問道,其實他是見這桌的女客遲遲不走,有意打發打發,待抬頭一看蕭霈雲這張臉,頓時愣住了,這不正是那日在店中打架鬧事,被羽林軍帶走的那位麼,這事雖已過了月余,但小二還是一眼認出了她。
「二虎,東窗那桌的客人走了,快出來收拾一下。」外間老闆娘尖著嗓子喊道。
「好嘞,這就來。」叫二虎的店小二這才回過神,竟忘了自己來的目的,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:「您的茶水添好了,客官請慢用,有事您再叫我。」
「哎,等一下。」蕭霈雲叫住了他,店小二轉過身,問道:「客官還有何吩咐?」
「你們店中那位說書先生,今日怎麼沒來?」
「哦,你說他呀,他早就不來了,就是您來喝酒那天……」店小二說到此處住了口,心想這女子一看就知來歷不凡,還是不要直接揭人家的短,遂改口道:「那天店裡客人們起了衝突,後來他就不來了。」
「為什麼?客人起衝突跟他有什麼關係?」蕭霈雲疑道,她仔細回想了一下,那日自己情緒失控,為的是歐伯卿身死之事,確實和那說書的無甚關聯。
「誰知道呢,他一向神神叨叨的,真有什麼事也不會跟我們說。」
「他在這裡說書多久了?」
店小二略一思忖,掰著手指算道:「大概有四五年了吧,他原先是個書生,考了一輩子也沒考上,讀書人,心氣兒高,也不肯做這些端茶倒水的活計,老了就只能靠著說書掙點錢。」
「那他住在哪兒?」
「原先是住在拐子巷的,不過您也不用去了,那裡現在已經沒人了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
「嘿,我怎麼不知道,我也住在那裡啊,離他們家不遠。」
「二虎,兔崽子偷懶是不是,仔細老娘扣你工錢。」老闆娘用尖細的嗓音罵道。
二虎忙應聲:「哎,來了來了。」
他顧不上閒聊,拎了水壺就要走。
蕭霈雲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,放在桌上,笑道:「她扣你工錢,我補給你就是,你再同我說一會兒吧。」
二虎一見那白花花的銀錠子,眼睛都直了,他擱下水壺,兩隻手在身上搓了搓,搓乾淨了,才小心翼翼去碰那銀子。
「這,真是給我的?」二虎問道,滿臉不敢置信,這銀子足夠他全家吃喝兩三個月了,還是頓頓有肉的那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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