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8頁
宋樆對溫惠道:「溫先生請稍候,我送一送就來。」
「去吧,不用管我。」他飄在花草間,樂得自在。
宋樆將呂夫人送到門外。
呂夫人將她拉至一旁低聲問道:「你同明公大人是什麼關係?」
宋樆皺眉道:「這與你無關,走吧。」隨後先一步往巷口走去。
走到巷口,卻見侍女根本沒去找大夫。
侍女被她冷冷的目光刺得別開臉,隨後小跑過去扶呂夫人。
有侍女在,呂夫人也不好多言,只深深看了宋樆一眼,說道:「方才是娘不對,可娘也只是想好好和你說會兒話,可是你總不給娘機會。」
宋樆淡淡道:「你向來很會從別人身上找理由。」
呂夫人微微嘆氣,隨後又道:「不管你信不信,我方才對你所說的話,都是真心的。」
隨後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。
宋樆正欲折返,卻見她又掀起車簾道:「阿樆,還是那句話,你永遠都是娘的女兒。」
一股火燒到宋樆的喉頭,「早在你拋棄我的時候便不是了。」
隨後又帶著一絲報復之意說道:「父親要娶妻了,屆時我會有真正的母親,我會喊她一聲娘。」
說完,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第259章 二百五十九斬
胡煦下值歸來,與呂夫人的馬車打了個照面。
他覺得那馬車眼熟,便多看了兩眼,不想與馬車裡的呂夫人對了個正臉。
「見過呂夫人。」胡煦上前行了一禮。
呂夫人自驚怒中抽神,望向車前搭話之人,「你是何人?」
胡煦道:「晚輩胡煦,阿樆的朋友。」
阿樆?呂夫人皺眉,「她一個未婚在室女,豈能容你這般輕薄稱呼?沒規沒矩。」
她如此不客氣,胡煦卻並未惱怒。
「百姓鄰里不比得大戶,走的是世俗人情,如何親厚便如何稱呼。況且阿樆與宋叔並無異議,也就不勞夫人操心了。」
呂夫人正因宋樆那番話心頭憋悶,便疑他這番話有含沙射影之嫌,立時怒道:「你什麼意思?」
既然已開口搭話,胡煦也不跟她拐彎抹角了,直言道:「夫人既然這麼多年都對阿樆不聞不問,如今委實沒有必再要來打擾她和宋叔安穩日子。」
呂夫人怒喝:「放肆!」
胡煦穩道:「阿樆已經過了需要您的時候,如今您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,不如還她安寧。況且,您若真疼愛她,便不該再叫她傷心為難。」
「我與她之間的事,豈容你一個外男置喙?」呂夫人越發羞惱。
胡煦眼中閃過一道銳光,「我一個『外男』尚且惜她幾分孤弱。而您,棄她十幾年不顧在前,假意親近,試圖從她身上牟利在後,這般作為,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母親麼?」
呂夫人大震,厲聲道:「你在胡言什麼?」
「我有沒有胡言,夫人心裡最清楚。」胡煦與她對視,毫不退縮地道:「我來是想告訴夫人,無論您想從阿樆身上圖謀什麼,我胡煦絕不會坐視不理。」
呂夫人怒不可遏,「毛頭小子,你是什麼身份,也敢來插手我的事?」
「夫人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接近阿樆的呢?母親?還是呂家主母?只可惜,您早已與宋叔和離,又拋棄了阿樆,要想以母親的身份來誘逼她,也得看宋叔和阿樆認不認。」
胡煦從容以對,針針見血,「若是以呂夫人的身份,那恕我不知,呂司竹與宋家又有什麼關係?」
見胡煦對宋家和自己的過往,甚至是呂家都知之甚深,呂夫人驚駭之餘,不由得心生警惕。
這人與宋樆絕非尋常朋友,怕不是在打宋樆的主意。
「我與宋樆是斷不了的血親,無論她認不認,無論我是何身份,我都是她親娘。」呂夫人冷笑:「倒是你,別想在她身上打什麼歪主意,她不是你可以高攀得起的。」
「既然您把話挑明了,那也我實話告訴您,我確實有意於阿樆,卻並非打什麼歪主意。」胡煦眉目清朗,眼神坦蕩,「而是出自真心,發乎真情。」
「你!」呂夫人氣得腦子發昏,眼前也暗暗一片,她咬牙切齒道:「我不會同意的。」
胡煦笑道:「用不著您同意,只要阿樆和宋叔同意便可。」
呂夫人氣得晃了晃身子,一旁的侍女連忙將她扶住。
胡煦怕人有個好歹,不好再以言語相激,便緩下語氣勸道:「夫人既然身子不適,還望您多保重,早些回去歇息吧。」
「用不著你假惺惺!」當家主母不是那麼好當的。
呂夫人這些日子既要忙於後宅事務,彈壓不順之奴,又要來找宋樆求和,來回奔波,累得她身心俱疲。
眼下被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狂妄之徒氣得頭暈眼花,差點坐不穩。
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態,便朝隨從侍女們吩咐道:「回家!」
胡煦恭送道:「夫人慢走。」
馬車揚長而去,留下憤怒的煙塵。
胡煦往宋樆家看了一眼,想起自己方與呂夫人所言,麵皮頓時有些發熱。
他站了一會兒,正要往宋樆家去看看,卻聽旁邊一輛馬車上有人在喊他。
「胡公子。」
他回頭一看,卻見是溫惠的隨從,頭皮頓時一麻。
隨從笑道:「方才聽您同那夫人自報姓名,小的還以為聽岔了,沒想到還真的是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