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1頁
更是在母親病重時,不辭辛勞的奔走照顧,在母親去世後,里里外外地幫忙操持殯儀。
胥姜對林家的恩情,她和父親永遠都會記得。更是會一輩子當她的親人,與她相互扶持,相互依靠,成為比骨肉還親的姐妹,讓她不再孤孤單單的一個人。
「這都給我了,你怎麼辦?」
「我?」林紅鋤半晌才品出她話中之意,隨後錘了她一記,嗔道:「姐姐就沒個正經。」
胥姜破涕為笑,然後替她擦乾眼淚,「往後你出嫁,我也替你備一份嫁妝。」
林紅鋤掏出手帕蓋到她臉上一頓亂揉,細聲細氣道:「我還小呢。」
胥姜拉下她的手,「六月就該及笄了,可請好了人?」
林紅鋤因守孝,及笄禮不能像別家姑娘家那般大辦,只能請林家族中慈親來替她梳髮簪釵。
「父親皆已安排妥當,請的是族中一位姑婆。」林紅鋤抬頭看了眼林夫人的靈位,眼裡閃過一絲落寞。
胥姜摸了摸她的臉,說道:「屆時我來替你梳妝、更衣。」
「嗯。」林紅鋤點了點頭,隨後將手裡的布交放到胥姜膝上,說道:「姐姐,都說女子嫁衣要自己繡才吉祥,這兩匹布就交給你了。」
胥姜一呆,「啊?」
自己繡?她哪會繡什麼嫁衣?
林紅鋤拍拍她的手,鼓勵道:「現學應當還來得及。」
第162章 一百六十二斬
胥姜抱著布去八極齋找林夫子,又給他磕了一個頭,並說會將他和紅鋤當成一家人,像她師父那般真正的家人。
林夫子亦只如尋常嚴父那般,說了些既溫情又嚴肅的叮囑。
道謝的話說出來太傷情分,真摯地情誼皆蘊於不分你我的家常之中。
自八極齋出來,胥姜正碰上曾追。
曾追見她抱著布,兩手一合,搖道:「胥娘子,恭喜恭喜啊。」言語間難掩羨慕。
胥姜朝八極齋里瞧了一眼,隨後壓低聲音質問道:「不是說讓你瞞著麼,你竟告密?也太不講義氣了!」
曾追也低聲道:「抱歉抱歉,一時說漏了嘴。」
隨後又道:「不過這事也瞞不住,即使我不說,夫子耳聽八方,遲早也會知道的,屆時知道我幫你隱瞞,連我也一起受罰,死道友不死貧道嘛,勿怪,勿怪。」
「聽起來似有幾分道理,那我也將你偷摸出去找人喝酒之事告知夫子?」
「哎哎哎,別!」曾追忙作揖道:「我給你賠不是,還請胥娘子手下留情。」
杜回教訓人,最多是讓他受點皮肉之苦,左右他皮糙肉厚,不怕揍。
可林夫子教訓人,那便是上篇上論,旁徵博引,將他說得直恨不得鑽到地下去,拿出祖宗牌位,燒香告罪。
作揖完,他又忍不住辯解道:「況且我那不是特地去喝酒的,我那是去找人切磋文章,竹春兄可為我作證!」
胥姜哼道:「你去夫子面前分說,看他信不信。」
「說什麼?」林夫子聽到二人動靜出來查看,隨後對曾追道:「怎麼這時候才來?」
「夫子恕罪,今日曲池有鬥文會,學生去看了一眼,所以誤了時辰。」曾追一面告罪,一面偷偷給胥姜使眼色。
胥姜輕哼一聲,因著今日心情好,也就放過他了,隨後朝二人各行一禮,抱著布告辭了。
回到書肆,茵茵見她抱著兩匹布回來,便問起了來歷。胥姜卻不好意思說,只騰出一口箱子,將布妥帖收好。
心底卻暗暗犯愁,難不成真要她自己繡?
隨後忙搖了搖頭,她這針腳都壓不平的繡工,還是算了吧。
這事得另找人出出主意。
樓夫人那兒不好問,不然要鬧笑話,紅鋤同她半斤八兩也指望不上,汪家嫂嫂帶著兩個孩子,也不好讓她操心。
思來想去,唯有曹大娘合適。
曹大娘操辦過兒女的婚事,是個有經驗的,對這些最是清楚。
就是她了。
打定主意,胥姜決定待手頭活兒做完,便去曹家找曹大娘取取經。
「胥姐姐發什麼呆呢?」茵茵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忘了這兒還有個小尾巴,胥姜抓住她的手,順勢捏了捏她的臉,「沒什麼。」
茵茵任由她捏,乖得不行。
「走,時辰還早,咱們去繃扇子。」買回來的扇骨還沒處置,趁著今日得閒,先繃出來,待漿糊和膠干後就可以畫了。
茵茵最喜做這些稀奇活兒,忙粘著她出去了。
胥姜買的扇骨是棕竹扇骨,顏色古樸,打磨光滑。有月圓、梅花、芭蕉三種樣式,扇面可用素絹或是宣紙,粘合則可用漿糊和魚鰾膠。
兩人先裁紙裂絹,再以漿糊或魚鰾膠繃扇面,最後裁去多餘邊料,用綾條刷漿封邊即成。
用素娟所制扇面,除描以丹青,多為繡畫,這實屬難為胥姜,所以作罷。
不過茵茵繡工倒是不錯,胥姜每個樣式給她留了一把,讓她一展所長。
她搗頭道:「一把給夫人,一把給胥姐姐,一把給柳眉姐姐。」
胥姜不禁好奇問道:「那你家老爺和少爺呢?」
「老爺的扇子都是夫人繡的,少爺的……」茵茵眨巴眨巴眼睛,「不是有胥姐姐你麼?」
胥姜盯了她片刻,終於沒忍住撲上去捏住她的小嘴,「小丫頭還會耍嘴了,小心我拿漿糊給你黏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