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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半?
胥四黑著臉,一把抓住馮杪的衣領,將他提到眼前,「龜孫,心比你爺爺還黑!一半?你想得美!」
「一半你們不虧。」馮杪拿手擋臉,怕他再動手,「如果沒有我,你們貿然去,一個子兒都撈不著。」
「我看你是吃了狗屎,口氣倒是不小。」
「你不信可以試試。」
一旁的和尚不過轉個神,便見他們又扯到一塊兒去了,忙喝道:「胥施主,佛門清淨之地,你若再放肆,過會兒官差來了,有你苦頭吃。」
「遲早燒了你們這破廟!」胥四暗罵一聲,推開馮杪。
馮杪被推了一個踉蹌,隨後扯扯自己身上的舊僧袍,說道:「你如今連一個和尚都奈不何,何況是胥姜?」
胥四瞪著他沒搭話。
「你們不信我的話,自可先去找胥姜,看她會不會乖乖給你錢。」
馮杪扯出一抹虛偽的笑,「我在青門裡等你們,不過最多只能停留三日,三日後你們不來,此事便作罷。」
說完,他往齋堂去領了幾隻粽子,隨後便走了。
看著馮杪離去的背影,胥五對胥四問道:「四哥,你信這人的話?」
「你敢信?」
胥五搖頭。
「咱們先去會會那個野種,便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了。」說完胥四一張臉不禁變得有些扭曲,「若她真如這龜孫所言,漲了這麼些本事,那倒是難辦了。」
想著馮杪說要一半的錢,他就牙痒痒,即便要這龜孫幫忙,可若讓他交一半的錢財出去,他可不甘心。
得想個一石二鳥之計。
等了快兩個時辰,兩個和尚才領著官差回來。
官差查看了胥家主僕三人的過所,見並無異常,才答應將其帶回府衙,登記後放行。
過所,便是旅人之通關文牒。
查問完三人,兩名官差拿出幾張通緝令,讓和尚們辨認。
和尚們一瞧,「阿彌陀佛」跟豆子似的,滿嘴蹦,隨後忙將主持請來。
胥四圍上去一瞧,發現這通緝令上之人,正是方才那『王暮之』。
「原來這龜孫真名叫馮杪。」胥四一瞧馮杪被通緝的原因,頓時出了一身毛汗,「殺人未遂?」
想那馮杪病歪歪的模樣,不想竟有膽殺人。
倒是小瞧了他。
不過,很快胥四心頭升起一個念頭,既然這馮杪是被通緝的嫌犯,那便不愁解決不掉他!
端午節一過,見天兒的熱起來了,胥姜覺著自己傷已大好,便打算去國子監看看。
她將書肆里刷印、裝幀的活兒,都交給了梁墨。
梁墨如今除刻板還略欠缺些,刷印、裝幀,都能做得很好,接人待物也周全許多,將書肆交給他照看,胥姜很放心。
不過她還是留了一名護院在肆里守著。一來替梁墨解悶兒,二來也怕人來書肆鬧事。
朱雀大街上砸木淙也的那幾人除馮杪外,已盡數被捉拿歸案。
他們雖說是周家的護衛,卻只拖了一個周善才下水,而周淮還安然無恙地掌管萬卷樓。
只要萬卷樓和周家人還在,她便不能放鬆警惕。
臨行前,她囑咐梁墨當心,若遇有人上門鬧事,便鎖門不搭理,或是直接報官。
梁墨保證道:「東家放心的去,我會當心的,且有祝大哥在,若有那不長眼的敢撞上來,保管叫他吃不了兜著走。」
他口中的祝大哥便是護院之一,跟著她的這位姓薛。
祝護衛拱手道:「有我在,胥掌柜放一百個心。」
有祝護衛這話,她安心不少,「好,那肆里就交給你們了。」
隨後,胥姜與薛護衛兩人各騎著一頭驢,往國子監而去。
薛護衛這頭驢,是找汪掌柜暫借的。
大理寺。
樓雲春接到縣衙上報的消息,說是查到了馮杪的行蹤。
他一看地點竟就在養濟院,直嘆陰差陽錯,若他當時跟汪掌柜一同入院,說不得便將那馮杪抓住了。
隨後,他親自帶人前往養濟院周邊搜查追捕,那馮杪卻消失得無影無蹤,養濟院僧人奉上馮杪的入院名冊,用的也是假名。
樓雲春正欲合上名冊,回去讓主簿重下一份海捕文書,往周邊鄉里搜尋,卻無意間翻到了名冊的前一頁。
他瞟了一眼,目光卻倏地定住。
胥十二。
樓雲春查看胥十二所登記的身份,見其是作為胥昊與胥碭的奴僕隨行來京,便又將名冊往翻查了兩頁。
他將三人所登記的籍地、年齡、面貌特徵和所標註的秉性習氣一字不漏的看完,隨後又讓僧人三人錄入的名冊詳情謄抄一份,再叫來主持和看守三人的僧人,分別查問。
查問之下方知,這三人竟是他派人送道養濟院來的,他們原來就是那夜在永和坊坊門前被巡衛攔下來的流民。
樓雲春問明三人去向,吩咐屬下繼續搜尋馮杪的下落後,快馬加鞭地趕往長安縣縣衙。
趕到縣衙一問,卻得知三人已於今早已離開,樓雲春調取了三人的臨時籍冊,轉而又朝書肆奔去。
第149章 一百四十九斬
胥姜來到國子監,徑直去找了宋學錄。
宋學錄早前便自生徒口中得知她因護木淙也而受傷,今日一見她額頭淤青,方覺當時之兇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