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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雲春踩緊馬鐙,一邊砍殺,一邊往上勒緊韁繩,老夥計順勢揚起前蹄,踹翻了面前的刺客。隨後又原地跳轉幾圈,掃開了周圍的人。
有刺客站在不遠處,拉弓瞄準了他。
軍曹見狀,立即嘶吼道:「大人,當心左前方弓箭手!」
因他提醒即使,樓雲春一俯身,堪堪躲過射過來的箭,隨後策馬跳到前方,揮刀收割了那人的性命。
激戰中,沿岸傳來一陣馬蹄聲響,軍曹躲開敵人的攻擊,回頭望去,不由得大喜,「援軍來了!」
叫門的傷兵顯然也看到了,連忙沖河岸大喊,「老段!有刺客!快開城門!」
刺客們見援兵到了,也發了狠,為首那人高喝,「先殺樓雲春!」
此令一出,所有刺客都向樓雲春衝來,樓雲春立即調轉馬頭,朝城門方向退去。與此同時,軍曹領著還活著的巡衛與士兵,馭馬向前,怒吼道:「誓死保護大人!」
老段領著烏蘭關駐軍來到烏蘭橋,遠遠便聽見了瞧上的動靜,他心頭不禁『咯噔』一聲,暗叫糟糕。
「趕快!大人遇襲了!」
他揚鞭一抽,飛快朝烏蘭橋奔去,烏蘭關守將魯清光見狀,心頭也是一緊,忙呼人跟上。
還未至橋頭關口,老段便聽見同伴們的呼喊,頓覺肝膽俱顫。他一邊狂奔一邊怒吼:「開城門!」
城門之上,韋一諾見烏蘭關駐軍趕來,心頭不禁暗罵:怎麼不等你家大人死了才來,正好給他收屍!
面上卻很是惆悵,「看來他命不該絕。」
吹哨人見烏蘭關駐軍越來越近,大有沖關之勢,忙對韋一諾要求道:「阻止他們!」
韋一諾道:「阻止?如何阻止?魯清光一來,樓雲春在烏蘭橋遇襲之事便無法隱瞞,難不成你要我殺光他們?」
吹哨人威脅道:「想想令慈……」
韋一諾一腳將他踹下城樓:「我去你的令慈!老子忍你很久了。」
吹哨人咕嚕嚕滾下樓梯,下頭守衛見到又滾下一個來,驚叫一聲忙上前查看,可惜這個斷氣了。他們正要將人抬走,忽聽得城樓上傳來一聲慘叫,又一個黑影跟蜣螂糞球似的滾了下來,『啪』地摔在地上,也沒聲氣兒了。
韋一諾緩緩自城樓上走下來,說道:「這二人是奸細,妄圖挾持我謀害樓大人,眼下已伏誅,拖下去驗明正身後,挖個坑焚了。」
「那百長……也是奸細?」
「百長方才為營救於我,而被兩人謀害,需得好生醫治。」
守衛鬆了口氣,還好還好。
老段與魯清光已逼直城門前,未等他們開口,韋一諾便吩咐道:「開城門!營救樓大人!」
「是!」
樓雲春等人正與刺客苦戰,身後的城牆豁然洞開,老段領著人殺出來,刺客們見狀趕緊撤退。韋一諾也領著人跟了出來,陰沉沉地下令。
「將刺客全部絞滅,一個不留。」不能留下活口扯他是非。
有新泉軍和烏蘭駐軍協力,那些刺客還不夠殺的,那刺客頭領見狀,也顧不得河水湍急,舉身跳入了水中。
老段下馬,沿路查看自己弟兄們的狀況,隨後撲到樓雲春面前問道:「大人,你怎麼樣?」
樓雲春砍人砍得手脫力,自己身上也挨了幾刀,此刻已是精疲力竭,可他卻強撐道:「我沒事,先去看弟兄們,有人陣亡,將他們……帶回來。」
說到最後幾個字時,他喉嚨發緊,不由得放慢了語調。
老段靜默片刻後應道:「好。」隨即,他點了幾名烏蘭駐軍前去清點他們的人。
忽地,一直護在樓雲春身旁的軍曹身子一歪,猛地栽下馬,樓雲春想去撈,身子卻無法動彈,他眼下也是靠一口氣強撐著。
好在一人上前,頂住了軍曹的身軀,隨後將他交給了一旁的守衛。
是韋一諾。
樓雲春冷冷盯著他,問道:「這是你們的計劃?」
韋一諾揣著明白裝糊塗,「樓大人說什麼,末將不明白。」
樓雲春一針見血道:「既要設埋伏殺我,又為何要提醒我?既提醒了我,為何不開城門?」
「樓大人說笑了,埋伏殺你的是這些刺客,而末將只是對大人一見如故,只想請大人來營地做客罷了。」韋一諾語帶譏諷,「只可惜樓大人不領情。」
「至於為何不開城門……」韋一諾找了一個荒謬的藉口,「夜風太大,末將沒聽見。」
樓雲春手顫了顫,隨後蓄力舉刀架在了韋一諾的脖子上,身旁的新泉軍守衛不由得發出驚呼,正要圍上來勸阻,卻被韋一諾抬手阻攔。
利刃加身,韋一諾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。
「此事本官不會善罷甘休。」
「大人莫不是忘了您自己說過的話,若有意外,自己擔責。別忘了,末將曾勸阻過您,只是您不聽罷了。」
「意外?」樓雲春嘴裡泛起一絲腥甜,飲滿血的刀刃壓進韋一諾的脖頸,「別讓本官找到你同賊人勾結的證據,否則定教你生不如死。」
韋一諾臉上帶笑,眼中卻暗影重重,「末將體諒樓大人此刻的心情,可也別將氣撒在無辜之人的身上,這不是明察秋毫的大理寺該有的作為。」
兩人對視,暗流洶湧。
最後,樓雲春緩緩移開刀,「你最好自求多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