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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過我看葉府一如既往,沒聽見說傳出什麼離魂症有關的消息。」
余大少爺長長吐出一口氣,閉上眼,低聲念叨:「杜衡,三七。」
「知道這兩個名字沒什麼,可那句話,只有一個人知道。」
芍藥媽媽有些緊張:「大少爺,那……」
她知道大少爺一向有些神秘,他好像什麼都知道,什麼都擺得平,又偏偏在丹城沒什麼存在感。
人人知道余家小姐才貌出眾,卻鮮少有人想起她上頭還有個余大少爺。
更別說他如今年過三十有餘,卻還未曾娶親,依然沒傳出一點風聲。
更何況,這丹城似乎總有人在找他。
「幫我約一約那位葉少爺吧。」余大少爺下定了決心,「就在花暖樓,你代我見。」
芍藥媽媽立刻低頭:「好。」
青竹趴在房間頂端,幾乎已經確認這位余大少爺就是老丹王。
等芍藥媽媽離開房間,他沒有猶豫,直接掃開屋頂瓦片,發出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「誰?」余大少爺瞬間抬頭,和屋頂一隻水鳥四目相對。
青竹低下頭深深看他一眼,口吐人言:「開窗。」
余大少爺有一瞬間的錯愕,但也沒有太過驚慌,遲疑一下,居然當真打開了房間窗戶,把它放了進來。
青竹落在房間桌上,氣勢並不弱,開門見山:「老丹王。」
「是我。」老丹王應了一聲,「你是……」
「天音宗青竹。」青竹還算客氣,「當初在天音宗掌門面前,也算見過一面。」
老丹王意外點頭:「居然是你,此事也驚動天音宗了?」
「不是這件。」青竹簡單解釋,「我為金州人口失蹤案而來,跟著線索找到了火鼎宗。」
「正巧遇上你的弟子杜衡,四處找人前來救你,就搭了把手。」
老丹王默然片刻,無奈搖頭:「若是這樣,你們不該進來。」
「這輪迴丹中,人人都是凡人,你進來了,空有一身本事也施展不開。」
「嗯。」青竹向來直接,「所以我們要出去。現在出去,他們應當還沒發現。」
「輪迴丹有固定出口。」老丹王抬眼,看向城東方向,「城外有座無名道觀,只要出了丹城,無論往哪個方向走,最終都會出現在無名道觀。」
「道觀里上柱香,再踏出道觀就出去了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青竹應下,看向他,「你火鼎宗都快翻了天,你還不出去嗎?」
「現在出不去。」老丹王微微搖頭,「有人守在出口,就等著我。」
「輪迴丹有些特異,基礎與儲物戒相似,因此靈器也能夠進來,修士的肉身卻無法進入。」
「此丹主要是鍛心,只需要意識進入,就能在這丹城,擁有一個新的身份,經歷一段別人的人生。」
「只是我擔心修士在丹內大肆破壞,殺傷力驚人,所以特異隔絕了靈力,因此那些需要靈力驅使的靈器,大多無法使用,只有少部分特殊的,還能有些作用。」
「他們應當是摸清了輪迴丹內底細,有人拿著『攝魂鈴』等在道觀。」
「若我去了,恐怕有去無回。」
「難怪。」青竹瞭然,「我想這麼多人在丹城尋你,恐怕你早就察覺到不對了。」
老丹王苦笑一聲:「自然。」
「只是我在此處陷入瓶頸,很難脫身,只能期待外部有人幫我破局。」
「我的兩位弟子……」
青竹看他:「杜衡、三七?」
老丹王點頭:「對,他們應當也在想辦法。」
青竹默然片刻,開口:「杜衡被人趕出了火鼎宗,三七已經歸順天元丹王。」
老丹王:「……」
青竹問他:「白蘇、竹苓,剩下一味藥到底是什麼?為什麼能用這試出你?」
老丹王在桌前坐下:「火鼎宗弟子一向以藥材為名,我與師弟成名之前,自然也有。」
「我名『白蘇』,他是『竹苓』,剩下的,自然是恩師姓名。」
青竹恍然大悟:「上一位丹王活躍的時間,恐怕也是千年前,如今知曉她姓名的人應當沒有多少。」
「我聽到這幅丹方,就知道是誰在尋我。」老丹王垂下眼,「本來我也不曾防備,以為是竹苓有急事尋我。」
「只是我當時脫不開身,想先讓人替我去問問,究竟有什麼事——那人去了,幾日後回來,卻失去了一段記憶。」
「在丹城中,輪迴丹創造的人物,命數有定,若在此之前死了,也不會真的死亡,只會重新活過來,頂多有幾日空缺。」
「我因此察覺,這是個陷阱,而要我命的人,就是竹苓。」
青竹深深看他一眼:「你如今有何打算?」
「頂多還有兩日,他們就會發現我們的肉身倒在你邊上。」
老丹王默不作聲,緩緩扭頭看他:「若無外力,那就只能走無名道觀。」
「賭一把。」青竹看他,「去道觀,假意把你交出去,而後奪走攝魂鈴。」
老丹王:「……」
他沒忍住笑了一聲,「哈哈,當初天音宗那老小子就說過你,長得風輕雲淡,內里最是急脾氣,還問我要過兩幅給你去火氣的藥方。」
青竹:「……」
老丹王嘆了口氣:「賭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