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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如玉的眼神飄忽不定,集中注意力聽別人說話這種事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。展所欽試著把鑰匙放在他手心裡,再次鼓勵他勇敢地拯救自己。
顏如玉盯著手心裡的鑰匙看了一會兒,突然把鑰匙扔在了地上。「噹啷」一聲,他眼皮都沒有眨一下。
展所欽輕輕嘆了口氣:「好吧,沒關係,你需要多長時間都可以,反正我還有一輩子可以慢慢等待,等著你好起來的那一天。我還有一個盛大的儀式要補給你,還有很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,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。我相信你一定會給我這個機會的,畢竟你這麼愛我……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。」
現在天氣冷了,展所欽每天晚上都在倉庫門口凍得吸溜吸溜的,顏如玉要是再不可憐可憐他,白髮老者很可能就又要多一個病人了。
這天晚上,展所欽還是這樣縮成一團,在夢裡逃離冰河世紀。
當他在夢中再次被埋進雪堆里的時候,不知怎的,他突然感覺一陣暖和的風朝他吹來,隨即臉上溫溫熱熱的。夢裡的展所欽看見面前有一隻劍齒虎,正在用舌頭舔他的臉,多半是在洗菜。
展所欽一下子驚醒,睜開眼的瞬間,顏如玉也被他嚇了一跳,手僵在半空,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撫摸展所欽的臉。
兩個人都愣住了,像不太熟一樣尷尬地對視。
展所欽剛剛才從夢裡驚醒,一時半會兒甚至不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夢。顏如玉現在的狀態也差不多,他像個許久不用的機器,僵硬遲鈍。
展所欽看看旁邊已經打開了的倉庫門,又越過面前的顏如玉,看向裡頭牆角那一根孤零零的鐵鏈,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「……我還在做夢嗎?」
顏如玉看著他,不說話。
展所欽慢慢地把手伸向顏如玉,還差一點的時候,顏如玉自己把臉湊了過去,蹭蹭展所欽的手心。
展所欽的手微微發涼,倉庫裡面有炭火,顏如玉的臉倒是很暖和。兩個人感覺到對方的體溫,身體都微微一抖。
展所欽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,他朝顏如玉一點點挪過去,終於把人抱進了懷裡。
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,千言萬語都已經在一個人的等待和另一個人的努力之中說盡了。
不過展所欽萬萬沒有想到比較丟臉的那個會是他自己,顏如玉情緒穩定,他倒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最後以一個噴嚏結束了如此感人至深的氛圍。
翌日,白髮老者開完了藥方,道:「病人需要好好休息,也別嬌氣不吃藥,鬧小孩子的脾氣。」
他說著垂眸看向床上的展所欽:「我說的不是他,我說的是你。」
展所欽額頭敷著一塊涼毛巾,有氣無力地點點頭:「我知道。」
顏如玉坐在床邊,舀起一勺藥吹涼:「前輩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他的。」
白髮老者看看他,又看看展所欽,感嘆:「你們兩個真有意思。」
展所欽咳嗽兩聲,鼻音濃重:「我無法呼吸了……」
顏如玉的智商現在已經回來了,但他反應還是比較慢,一句話如果說長了,他就要想一會兒才能聽懂。
情人眼裡出西施,這話不假,展所欽就覺得他這副慢吞吞、呆兮兮的樣子可愛得要命,可愛得讓人想把他按在床上狠狠蹂///躪。
於是展所欽虛弱地伸出綿軟無力的手:「來,讓阿郎狠狠地蹂///躪你。」
顏如玉呆滯。
不過他呆滯不是因為沒聽懂,而是因為他簡直不敢相信展所欽現在這副風一吹就能倒了的樣子,居然有勇氣說出這種話。
有沒有搞錯,誰蹂///躪誰呀??
顏如玉謹慎地想了想,然後慢慢俯下身,堵住展所欽的嘴。
展所欽:!!
這氣是出不了一點!
展所欽一下子偏開頭,張嘴喘氣,還不忘記為自己挽尊:「別把病氣傳給你了。」
顏如玉眨眨眼睛:「我還以為你要蹂///躪我呢。」
展所欽冷酷一笑,然後說話聲音嗡嗡的:「你等我好了的。」
顏如玉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:「要不,你還是不要說話了吧,聽起來呆呆的。」
展所欽終究沒能一展雄風,畢竟親朋好友們聽說顏如玉恢復之後前來探望,看見他又主內又主外的,也就順帶都知道展所欽臥病在床了,他們的憐憫直接把展所欽的病情超級加倍。
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,但顏如玉可能不是這樣想的。欺負展所欽成了他每晚臨睡前的必做項目,他依偎在展所欽懷裡,香肩半露:「阿郎,蹂///躪我。」
展所欽簡直想把這個小壞蛋抓過來磨牙。
「我的病總有好的一天。」展所欽盯著頭頂的帷帳,「玉奴兒,你要知道我現在是很有一些小皮鞭在身上的。」
顏如玉想了一會兒,聽明白了他說的話,又一本正經地問他:「小皮鞭?你喜歡這個嗎?你是要我坐在你身上的時候拿來抽你嗎?」
?
展所欽瞪大了眼睛。
他轉頭看看顏如玉,後者看上去純良無害,好像只是在談論天氣。顏如玉對自己的恐怖一無所知,他繼續說:「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,要是太快了或者我覺得疼了,我就抽你,就像騎馬一樣,或者……」
展所欽面紅耳赤地捂住他的嘴:「好了,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