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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順道:「元溪。」
顏如玉懵了一下,看看手裡的信,半晌問道:「這信,是誰收下的?」
齊順完全不知道他們的這些事情,便如實道:「早上信使送來,郎君收下的。」
顏如玉沉默了,看著信封許久不說話。
齊順後知後覺地發現顏如玉的情緒不太對,他關切道:「主子怎麼了?」
顏如玉搖搖頭,拆開了信:「勞煩你念給我聽吧。」
「是。」齊順接過信照著讀。
元溪信里只說自己在紀家過得很好,大家都善待他,他也感念顏如玉的寬容善良,因此特地找了紀家下人里最有學問的管家,替他寫了這封信回來,表達對顏如玉的感激。
顏如玉默默聽著,臉上沒什麼表情。
齊順讀完了信,放回桌上,等著顏如玉下一個吩咐。
顏如玉把信折好放回去,悶悶地站了起來:「我沒心情寫字了,要去睡會兒。」
齊順跟著他回屋,伺候顏如玉睡下。
中午展所欽從花圃回來了,顏如玉還躺在床上沒起。他貪睡很正常,展所欽也沒當回事,便讓齊順準備著吃飯,打算等飯好了再把顏如玉叫起來。
這時,大門再次被敲響。
展所欽過去開門,外頭又是那個信使。
他把真正給妙曇大師的那封信遞過來:「吶,你們家還有一封信,上午落下了。」
展所欽莫名其妙地翻過來一看。
給妙曇大師?
那上午那封是給誰的?!
展所欽連忙回了書房,拉開抽屜。
裡頭那封信已經被拆開了,上面赫然寫著顏如玉的名字,而寄信人是元溪。
展所欽一下子僵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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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 選擇與小女孩
展所欽推開房門,顏如玉已經坐在床上了,正低著頭不知在做什麼。
他聽見展所欽的聲音,回頭看他一眼,什麼也沒說。
展所欽拿著兩封信過來:「我今天早上收到一封信……」
顏如玉道:「我看到了,元溪寄來的,我讓齊順給我念過了。」
「……啊。」展所欽接著解釋,「阿兄出征去了,他說會寄家書回來,一封給我,另一封讓我轉交給妙曇大師。今早我收到那兩封信,就以為另一封是給妙曇大師的,我也沒仔細看,就收起來了,想著下午回來再拿給他。」
顏如玉一下子抬頭,驚訝道:「是這樣?」
展所欽坦然道:「是啊。」
二人目光相接,顏如玉一下子躲開了。他不會掩飾,略微慌張的神色十分明顯。
展所欽道:「……你真以為我是看到了那是元溪寫給你的信,所以故意不拿給你?」
顏如玉低低道:「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,也沒有太肯定。」
展所欽沒說什麼,轉身要走。
顏如玉急急忙忙下床追過來,把他堵在門口:「我錯了我錯了!」
展所欽難過極了,問他:「你怎麼能這樣想我?如果我看清楚了這是元溪給你的信,我雖然不高興,但一定會給你,我會尊重你,我也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。」
顏如玉擋著門,又慌又愧疚,低著頭不敢看展所欽的眼睛:「我也沒有完全認定了你故意瞞著我,只是這種可能性讓我有點難過。但我難過不是因為你不給我看元溪的信,而是因為感覺你好像不信任我似的。而且我又不清楚背後的情況,當時我最合理的猜測就是這樣啊,我也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展所欽不說話了,顏如玉也不知該說什麼,反正就死死堵著門,不許展所欽出去。
二人沉默著僵持了一會兒,外頭傳來齊順的聲音:「主子,吃飯了,你起床了嗎?」
顏如玉回他道:「就來。」
他抽出展所欽手裡的信,打開給他看:「你看,元溪只是在表達感激,沒有說不該說的話。我相信假以時日,他會放下對我的感情,和我成為好朋友的。」
展所欽掃了一眼,道:「玉奴兒,我知道你不忍心傷害對你好的人,如果強行讓你和他斷絕來往,你會非常痛苦。但我是不是也應該在你『不忍心傷害』的範圍內?」
顏如玉連連點頭:「當然當然!你是我最愛、最在乎的人!」
展所欽道:「既然這樣,我們各退一步,我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。這兩個月內你可以偶爾去見見他,但如果兩個月之後我還是不認為他已經放下了,那我希望你就不要再見他了,直到他對你的感情完全消失為止。」
在展所欽和元溪之間,顏如玉當然知道自己應該選誰。他只得答應下來,寄希望於元溪能夠早些想明白。
顏如玉拉著他的手來到床邊:「阿郎你瞧,我在給小菌子做肚兜呢。我算了算,小菌子該是明年三月底四月初出生,是個不錯的時間,我和它都不會受凍。 」
顏如玉做一些簡單的針線沒問題,但繡花就強人所難了。看得出他很努力,針腳都整整齊齊,至於繡的是個什麼就只能勉強分辨了。
展所欽看了半天不吱聲,生怕猜錯了傷了顏如玉的自尊心。
「好看的。」他只能這樣評價。
「這是個小老虎。」顏如玉道。
展所欽連連點頭:「像,簡直一模一樣。」
顏如玉自己也知道不像:「以後多練嘛,獅子老虎麒麟……反正都差不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