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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拿著。」
江桃里直徑地將手中的燈,塞到玉竹的手中。
她看著周圍掛著的竹木燈道:「我就留在風亭中不去旁的地方,且周圍也有燈,你拿著去。」
「噯。」玉竹知曉主子一向疼惜下人,推搡一兩次後也就收了勢。
玉竹彎眼笑著接過了燈,然後抬腳出了風亭,小步急急地朝著耳房跑去。
江桃里見她腳下似生了火,輕聲囑咐了聲小心,隨後含笑搖頭轉回了頭。
月色籠罩的湖面水盈盈,盪悠悠的。
江桃里本是憑欄倚靠,觀月賞湖,視線無意間抬起來,掃過某處卻忽然定格了。
她疑惑地歪頭盯著看。
風亭對面楊柳疏疏,窈窕得宛如秦淮河畔的嬌嬌客,特別是在月色的籠罩下,就顯得愈漸的神秘嬌羞。
但她卻看見了一個,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。
白日見過的木婉兒,此刻正提著裙擺一步四顧,最後推開了半掩的後門。
江桃里皺了眉,悄然地將自己的身子,融入在風亭赤柱後。
不一會兒,後門光明正大地走進來一人,身著黑耀玄服,似乎要與月色融為一體。
陳雲渡環顧四周,後院景色一覽全無。
「爺。」他身旁的木婉兒羞羞怯怯,大膽地伸手拉扯著他的衣袖,小弧度地擺了擺。
木婉兒雙眸盈盈,一臉的傾慕之意。
陳雲渡收回了視線,落在了木婉兒的身上,眸光無波瀾,言語冰涼,「你說的東西呢?」
木婉兒是他早些年,就養在扶風府的清館兒,是養著準備塞進太子府的細作。
江元良要將自己的女兒嫁入太子府,所以當時他都以為,這枚棋子無用了。
結果沒有想到,兜兜轉轉還是用上了。
「想爺了。」木婉兒雙眼朦朧,將臉靠在他的身上。
靠近的那一瞬間,所有的愛慕都傾巢而出,已經完全忘記,自己此刻身在何處,心中只想著歡愉。
木婉兒已經近三年之餘,沒有見過陳雲渡了,好不容易入了盛京,所以她就迫不及待,偷偷派人送書信去請人。
她還擔憂他不來,所以送出的信上說,她已經拿到太子從扶風府帶回來的那本名冊。
果然剛送出去就來了。
「婉兒好想你啊。」木婉兒纏綿地用頭拱著他的胸膛,鼻翼間的熟悉香氣她日夜不能忘懷。
哪怕他未曾破過她的身,卻將她調.教得很好。
眼兒無辜,眸含春,笑中帶怯,行為大膽勾人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,是從私窠子裡面出來的。
但她卻在太子的面前裝得甚好,至今還未有人發現過她的真實身份。
陳雲渡無心風月,伸手無情地將身上的人拉開,冷眼覷著她,聲音染了寒:「這就是你說的,讓爺親自前來拿的東西?」
言語中已經含了不耐的殺意。
雖如今是深夜卻難保後院無人走動,今日他是親自前來,若是此間事被人撞見,恐生無限事端。
木婉兒對他語氣中的殺意,似聞所未聞一樣,幽怨地嗔了一眼他。
知曉他一向雷霆手段,當下也不做旁的動作了,從懷中將一本小冊子拿出來遞給他。
「爺,這是婉兒剛從太子床下翻出來的東西,被小心翼翼地墊在枕頭下,婉兒猜想定然是爺想要的名冊。」木婉兒言語間滿是討好。
「看過了?」陳雲渡冷著臉接過小冊子,並未先打開看,而是單眼覷著眼前人的臉。
見她滿臉討好,心中忽然就浮現起另外一張臉。
分明已經是半老徐娘了,卻還是天真得令人忍不住摧毀。
蠢女人。
他無聲地嗤笑。
木婉兒趕緊搖頭。
陳雲渡為人謹慎、多疑,她一直謹記,在他沒有說可以看之前,絕對不會看一眼。
料想木婉兒也不會騙自己,陳雲渡收回了視線,冷淡地『嗯』了一聲。
然後他倚在門後借著楊柳掩蓋,讓人從裡面看去門口,似只有木婉兒一人。
他本只是想要粗略瞄一眼,小冊子中寫了什麼,結果剛將小冊子打開,看清後就變了臉。
「蠢貨!好好看看你拿的是什麼東西。」似笑似怒的暗聲響起。
小冊子瞬間被丟進了水中。
湖面的平靜月華被打破了。
陳雲渡黑著臉拂袖而去,獨留了木婉兒一臉懵懂地看著遠去的背影。
她腳步欲要跟上去,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,腳步頓住了。
木婉兒立在原地一臉地期期艾艾,直至那帶怒氣的背影完全消失,才收回視線。
主子這麼生氣都沒有殺她,大約心中是有她的。
是她這事沒有辦好,所以才惹怒了主子,不怪主子。
木婉兒將自己安慰好,悄然地將門闔上,轉身準備要回去,又想起被丟在水中的小冊子,只得幽怨的去撈。
好不容易撈起來,木婉兒想著,看看被太子珍重放在床頭的東西不是名單,還能是什麼東西。
就算不是名單,也該是什麼珍貴物,許是有些作用的,怎麼能這樣嫌惡地扔進水裡?
這般想著她心更加幽怨了。
懷著幽怨的心,木婉兒將冊子打開了,雙眼瞬間睜圓潤了,『哎呀』一聲,手中的冊子落了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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