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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桃里的唇冰涼,好似還在顫抖:「無礙,只是隨口問問而已。」
「方才我在屋中不小心將花瓶打碎了,你讓人收拾一下吧。」
驚斐咽下後面的話垂首:「喏。」
房間中的混亂很快清理乾淨了,江桃里枯坐在窗前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不去想那些話。
她看著窗外的霞光緩緩落幕,眼中似閃爍著某種光。
現在仔細回想著,他那般模樣根本就不是剛才知曉的,而是早就在那裡提前等著自己。
江桃里又想起了那張身契,他曾經問過她,而上面寫著娘親的來歷。
娘親是金府倒下之前就被逐出來的庶女,連名都被奪了,故而並未受到牽連,卻也沒有得到善待。
那他或許從知曉娘親入獄,順著就猜到了她的身份,也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,但是為什麼沒有前往太子的面前將她拆穿?
江桃里想了很多,甚至連陰謀都想了,最後不得不承認的是,她完全毫無可謀之處。
枯坐至掌燈時分,江桃里才從思緒中回神,只有一個堅定的念頭。
她絕對不能去求那人。
雖是如此江桃里夜裡卻還是輾轉難眠,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。
好在一夜相安無事。
月華輪轉,盛京又出現了不大不小的風波。
起因為樂義侯前幾日娶了王侍郎嫡次女為續弦,結果在大婚當日被發現並非完璧。
當夜樂義侯摔門而出,此事沒有絲毫遮地傳了出去,樂義侯和王侍郎被人暗中嘲笑。
外面的人皆暗傳,王侍郎府中女郎個個放浪,尚未出閣便同人苟合,落了王侍郎好大的掛落。
而另外一邊的樂義侯亦是如此,但人已經娶回了府焉無再退之禮,他只得受著。
本來兩相無事,樂義侯卻在某一日坊中作樂時,無意間聽人議論起此事,趁酒而撒潑在坊間鬧了起來。
從坊間打到坊外,讓人瞧了好一頓熱鬧。
也不知這如何打的,竟打到了正路過趕往盛京,入宮覲見聖人的瞿府府主面前,還將人給一起牽連了進來。
當時的場面更是好一頓熱鬧,直接又由坊外鬧到了金殿面前。
聖人斥責了肇事的樂義侯,他面上更加掛不住了,回去之後越想越氣,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了風言風語,聽說是剛娶來的夫人身份有待考察。
他自打娶了王侍郎的次女後頻繁背霉運,心一狠,不打算將人再養在府上了。
自打聽這些個風言風語後,他忽然就想到了前不久,那李侍郎用府中庶女被充作府中嫡女,暗地進行權色交易,此事被捅到了聖人的面前。
聖人對此容忍度極其低,當即貶謫了那李侍郎,提拔了王元為侍郎。
樂義侯似是受到什麼啟發般,當即招來下人嘀咕幾句,那風言風語就愈漸傳得濃烈了,一道傳到了江桃里這裡來。
院中的三兩婢子,正團圍坐在一團研磨香料,偶爾出口調笑幾句此事。
江桃里無意聽見過一兩次,當時並未太在意,並不認為所有人都如江元良一樣喪盡天良。
結果沒過多久,她就又聽見完整的後續。
最初此事無事,傳得多了,就算是不信的人也得信,況且還有個江南窠子裡的姐兒上了盛京。
那姐兒瘋瘋癲癲,逢人直言那王侍郎嫁出去的女郎,是從她肚子爬出去的。
樂義侯一連吃幾個悶虧自是不願,此事不管是真假,他都哭哭啼啼地狀告上了金殿,非要休妻治那王侍郎的重罪。
後宅門的事頻頻鬧上金殿,聖人煩悶不已,奈何那樂義侯年輕時於社稷有過功,此事也確實受了委屈他。
聖人思來交由人查了一通確有此事,便篡了王侍郎的官,提拔了寒門出身的新科狀元任職。
自此那樂義侯才徹底出了口氣。
江桃里收到的消息是,王侍郎因作假誆騙而流放蠻夷,府中的女郎也被賜了毒酒,了卻此生,再次彰顯了聖人厭惡欺騙。
原本江桃里還想著,自己的身份等太子回來後就全盤托出,歷經此事忽地猶豫了。
此故事版本古怪得和她如今近乎相似,她像是預知到自己以後的結局般,此事就只得再次壓住了,想著先等著太子回來日後再議。
自那日詔獄外見過齊妟,他說了那些話後,江桃里忐忑了幾日,並未得到旁的風言風語,反倒先出了一件相似的事,如何教她不去懷疑,其中究竟有沒有他的暗手。
她猜不透齊妟是什麼心思,不由得愈加地提心弔膽,好在他並未找上門來,給了她一些喘息的時間。
翌日。
天邊方亮,江桃里就遣秋寒打聽詔獄的消息,卻得了個不甚很好的消息回來。
金三娘消失不見。
涉及□□一案的小李氏,在地牢中畏罪自殺了,全盤認定那就是她貪心起,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事兒。
不知其中究竟被誰插了手,本來的死局被這樣攪和了。
賈府的人就這樣被朝廷放了,而另外一個伶人卻無人提及,這便是大周的世家,只要不是滅頂之災,絕對無法被連根拔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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