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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齊妟無心思管十三,失魂般地離去。
等到離去後,十三才鬆了一口氣,跪了一會兒才起身朝著裡面走去。
因這飛來的橫禍,讓兩人本就不好的關係落入寒冰中。
江桃里自那日後甚少笑過,也沒有再出過門,不是臥在軟榻上看書,便是睡覺。
聞齊妟有幾日不曾來過了。
他的心中亦是不好受,只要閉眼就是夢見江桃里離得越來越遠,好幾次都找不到她。
從夢中醒來必定要去看看她,確定她尚且還在,才能勉強安心。
去的次數多了起來,又漸漸變成了原來的相處方式。
但他知道一切都是浮在表面的假象。
聞齊妟照常披星戴月回去,推開房門,本是想要直接朝著床榻走去,可臨了又想起自己渾身的寒霜。
他折身用熱水浸泡過後,身子回暖了才穿著單薄的褻衣上床。
自那日後,她時常不待見他,甚至連句話都不曾和他講,自覺當時委實是過分了,他也未曾碰過她。
只是每日都需得抱著人才能入睡,睜眼第一件事便是尋她人在何處。
每次醒來聞齊妟醒來,都見她將自己蜷縮在角落不願挨近,心都狠狠地抽疼了一下。
不想看見她對自己這般抗拒。
他固執將人再塞進被窩,捂暖和了才起身離去。
這幾日戰事吃得緊,聞齊妟已經幾日未曾好生休眠了,還是堅持每日都必須時刻看著,確定江桃里還在房中才放心離去。
某一日來時,一向強悍的人竟直直地倒在了地上。
江桃里本是不想搭理他的,可當人倒在地上半晌都一動不動。
她等了一會兒,究竟還是忍不住從床上支起身。
他似是剛沐浴進來,頭髮帶著濕氣,還身著單薄的寢衣,閉著眼睛倒在地上。
房中架起的地龍暖和,江桃里赤著玉足下榻,行至他的身邊。
這時才看清他面色確實慘白,俊美的臉上滿是倦意,深邃眼下隱約透著烏青。
「齊妟?」江桃里猶豫著蹲下去,將手搭在他的肩上,試探性的推了推。
見他依舊不醒,她蹙眉站起身來喚十三。
很快十三就進來同她兩人合力,將人扶至榻上躺著。
全程他都緊閉著眸,陷入昏迷中。
「十三,外面是發生了何事嗎?」江桃里坐在一旁,看著榻上躺著的人,如霧如煙的柳月彎眉輕顰。
在她的心中,他雖一直都是極其惡劣之人,卻也有意氣風發的矜貴,從未將自己弄成這幅模樣。
剛開始她還當是苦肉計,但現在看來或許不是。
一時間江桃里也不知為何,心中有些不寧,眼神控制不住落在他的身上。
是那日的話說得太嚴重而傷到他了,還是夜裡總將他趕出去受了風寒?
江桃里心忐忑不安地跳著。
十三悄然掀眸,看著美人蹙眉眼底藏著不經意的擔憂,如弱柳扶風般嬌柔。
或許姑娘心中其實也並沒有,如表面那般不在意主子。
遲遲等不到十三的回應,江桃里收回視線,含著疑惑去看她。
十三收回視線垂下首,恭敬道:「回姑娘,前線戰事吃得緊,主子既要處理軍務又擔憂您這邊,營帳本就離得遠,一來二去將僅剩下的休息時間都耗費在了路上,多日未曾好生休息了。」
江桃里聞言頗為無言,「他將我鎖得連房門都出不去,我還能去何地?」
十三聞言,又接著道:「而且前幾日主子親自出了一趟扶風府,在外面遭了埋伏,不慎受了傷。」
「既然戰事吃得緊,他還出扶風府作何?」江桃里蹙眉問道。
「是去接夫人的。」十三道:「夫人之前落在了陳雲渡手中,前不久陳雲渡命喪在主子手上,他當時就派人去偷尋了夫人。」
「本是要安置去盛京的,但現在前往盛京的路被攔了,夫人只得轉路回來,主子擔憂夫人路上遇險,就親自去接了。」十三簡短地說著。
其實去接人時聞齊妟見過遇埋伏,還因救金三娘,擋過一箭。
後因傷口沒有得到及時處理,隱約有些潰爛,聞齊妟命人將傷口中的腐肉割掉,第二日就發燒了,今日沒有抗住,所以便暈了過去。
江桃里沒料到他之前說的那句話,他竟然真的就捨命去做,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,強壓了下去。
她轉頭沉默不言地看著床上面色慘白的男人。
十三接垂了垂頭,不再講話。
江桃里靜默片刻讓十三下去,摸了摸他的額頭,然後做了些僵溫的事。
最後又坐在床邊一會,再兀自起身去一旁的軟氈上坐臥著看書。
周圍的書都是他命人收羅進來的,往日都能看得入神,可現在書翻一頁良久過去,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。
目光漸落在床上,看著上面躺著的人。
幾日未曾仔細打量過他了,是比之前要蒼白不少。
江桃里失神看了一會兒,察覺床上的人似乎要醒來了,沖忙轉過頭,翻著手中的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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