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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不是沈知寧是丞相唯一的嫡子,恐怕此刻他早已經死在了此地。
他冷嗤著,下一秒抬腳踢去。
沈知寧咕嚕地滾下了馬車。
馬車原本套著暈過去的馬被換好,再次朝著盛京緩緩而行,只留下一地昏迷的人。
搖晃的馬車中,江桃里被人抱著,被肆意打量著。
良久,他才伸手碰了碰秋海棠般的唇,輕聲道:「怎麼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啊。」
盛京正亂。
太子妃外出聽戲,突然消失不見蹤跡,太子正在遣人四處尋找著。
而此刻的江桃里雙手正被束縛著,不能動彈半分。
她醒來便看見面容肅靜的侍女,滿堂的紅艷,似是辦著什麼喜事般。
她渾身酥軟,想要開口詢問,卻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,蔫耷耷地將手搭在浴桶邊沿。
任由著那些人給自己清洗,然後再套上了一件衣裳,束縛上眼,塞進了馬車中。
馬車行駛了許久,終於停下了。
看不見,也沒有力氣開口講話,江桃里心狂跳,止不住地慌亂。
她不知自己現在是被送去了什麼地方。
無人知曉闃幽的密室中,紅鸞疊嶂如薄血霧般放下來。
江桃里酥軟地倚靠在雕花床架上,身著金絲雙層廣袖裳,交頸雙飛的孔雀繡雲落霞帔,裙尾迤邐在腳邊。
周圍的濃郁的香氣襲來,她的頭便更加暈了。
不知等了多久,終於聽見動靜了,有衣擺迤邐而來的聲音,腰間的雙魚汗白玉佩隨著動作汵汵作響。
江桃里想要將覆眼的綢條扯下,但無法抬起手,只能靜靜聽著,然後在心中猜測是誰。
本來最開始她心中想的是聞齊妟,可若是他根本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。
若是他,早已經氣急敗壞的質問她了,這樣的安靜太反常了。
可不是他又是誰?
江桃里胡思亂想地聽著。
似是有倒水的聲音響起,酒香頃刻蔓延出來。
闃靜室內里的人,身著同色交頸雙飛的孔雀婚服。
他低垂著眼瞼,面容穠艷,舉手同足間皆是冷漠的矜貴。
倒完酒後,他轉身看著床邊倚靠的美人,黛眉輕染,朱唇微點,靡顏膩理,紅衣勾勒出婀娜曼妙的身姿。
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,那時候她或許就是這般模樣,坐在床邊捧著朱果,神情乖順。
她對所有人都是柔順溫和,除了對他。
丰神俊朗的臉上神情落下來,他端著酒杯上前,信步至江桃里的面前。
他仰頭將杯中的酒含在口中,眸色沉沉地看著,似有詭譎在翻湧。
江桃里雙眼束縛著紅綢,感受到游離在身上的視線,忍不住顰眉。
那是占有,壓迫。
接著她被輕輕一推,渾身無力地倒至榻上,強勢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。
炙.熱的大掌緊扣住她的後頸,如同叼咬獵物般。
江桃里心一咯噔,驀地唇被咬住,他迅速撬開唇齒將酒哺渡過來。
她猝不及防全部都咽下去,然後被嗆得直咳嗽。
因為飲不得酒,所以臉上很快便浮上單薄的胭脂紅,已有了八分的醉意。
哺渡的動作未停,舌尖搶掠般地橫掃著她的唇壁,品砸出的水漬聲格外明顯。
江桃里被一個撩撥得渾身酥軟,無意識地溢輕哼。
這般的聲音就像是在鼓舞他一樣,他停頓片刻便越發兇猛,像是要將她的唇都吃入腹中。
終於等到了停下,江桃里以為他已經放過她了。
但片刻後她尚在迷迷糊糊間,感覺有人隔著紅綢,從下至上濕潤地吻上了她的眼,冰涼的指尖觸碰著她所有的敏.感點。
她忍不住別過頭,躲避這般黏稠的吻,微啟檀口喘了喘,因那般的感覺渾身顫不停。
江桃里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。
「桃桃總想著想要逃離,我都快抓不住你了。」
聽見熟悉的聲音,她所有的迷離瞬間消失,頭皮發麻地慌亂掙扎著。
但雙手一樣被束縛著,任由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掙扎開,而渾身亦無是力。
完了,真的是齊妟。
她又被瘋子抓住了!
聞齊妟半斂眼睫,冷眼觀她如困獸般的掙扎,皓腕因大弧度動作而被束紅。
對旁人就乖巧溫順,唯獨對他是不假辭色。
憶起在馬車中她竟對旁人赤.身,眼底漸浮起陰鷙。
怎樣將她留在身邊?
這個疑問猶如烈火焚燒,將他五臟六腑都灼傷。
從她離開這幾日,他都在想這個問題,最後只得到一個答案。
死人才不會離開。
可他想要活著的江桃里。
「齊…妟…」江桃里察覺周圍縈繞著的殺意,無力地小聲喚著,想讓他放開自己。
手指如纏繞的毒虵,遊走在她纖細的脖頸,他連語氣帶著入骨的寒意,輕伏下身銜住她的耳垂吞吐勾勒。
聞齊妟輕聲地問道:「你身邊那般多的人,我都想殺了,可那般多的人我又殺不完,究竟……怎麼辦才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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