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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現在後悔也為時已晚,如今他只期盼派出去的人,能將人找回來。
「大人,大人!」
自大廳門急匆匆進來通報的下人,腳下絆了一個踉蹌,還不待立穩重,江元良就從門罩處現出了身影。
「可是尋到了?」
下人抬手正了正自己的冠帽,上前湊近在江元良的耳畔小聲地說著。
江元良的目光由先前的慌亂,瞬間轉變成了冷靜,輕輕頷首,抬手理了理衣冠,確定了沒有一絲遺漏,這才朝著外面行去。
江府大門口此刻停著一輛馬車,周圍立著不少身穿金甲的士兵,而靠在馬車邊緣的少年正咬著,不知從什麼地方尋來的枯草。
「臣,恭請太子殿下躬安。」江元良走出來後,對著馬車遙遙跪拜。
靠在馬車邊沿的聞齊妟回首,歪了歪頭,嘴角勾起了邪肆的笑。
這戶部尚書倒是有幾分意思,女兒都打算和野男人逃婚了,他還能一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,端的一副清正廉明的正派像。
「安。」馬車裡傳來淡淡的聲音。
江元良站起來下意識想要去擦拭額間的汗漬,目光觸及一旁雪駒馬鞍上駝著的少女,心沉了下去,面上卻不改色。
「貴府的小姐今日算是運好,恰逢殿下緝拿兇犯救了下來。」
聞齊妟上前本來是想要將馬鞍的少女抱下來,但目光一轉,對著江元良身邊的侍女招了招手:「將你家小姐領進去。」
「喏。」侍女視線飛快地從不遠處的少年面上掠過,心不斷地打著突。
長平少將軍使喚人,好似招呼人去阿鼻地獄般。
江桃里被人搬動時都未曾醒來,儘管已經分外小心了,卻還是聽見一旁的人,聲線冷淡地傳來。
「再磕一下,她以後就該是傻子了。」
聞齊妟靠在馬車壁上,下頜微揚露出流暢的線條,懨懨地掀開眼眸,掃過手腳粗鄙的侍女。
侍女本就害怕這一身煞氣,聞此言腿都開始抖了。
「嘖。」似不忍看,聞齊妟抬手屈指敲了敲馬車壁,裡面冷淡地傳來『可』字。
聞齊妟這才眉宇帶著不耐煩,上前接過了侍女懷著抱著的人,闊步朝前走了幾步,忽地回首:「你家小姐院子在何處?」
「在……」侍女飛快地瞄了一眼江元良,然後跟上前去領路:「少將軍這邊請。」
「江卿。」
待到朝裡面行去的人影不見了後,馬車裡面這才再次傳來聲音,江元良恭敬上前叩首。
馬車簾被抻開,裡面端坐的太子殿下丰神俊朗,濃厚的睫毛灑下陰影,溫潤和冷傲皆有。
「窈窕姝女,理應自重自持,孤不希望以後還有這樣的事發生。」
此話雖不重卻暗含了,皇族威儀不可挑釁的警告。
思及大女兒如今還未曾被人找回來,太子只是上門申飭,還無問罪的意思,江元良的身子俯甸得更低了。
「臣定當謹記殿下之言,定會迅速尋到臣女,請殿下寬心。」
江元良自覺自己此言無誤,卻得了上頭的沉默,頓時就拿不準太子如今是何意,心中隱約帶了不安。
「你所言是……人還沒有找到?」聞岐策垂著眼眸,看著外面卑微俯甸的人,緩緩開口。
難道太子覺得已經找到了?
江元良猜測不透太子的心思,只得裝作惶恐地壓了自己的身軀,以頭搶地道:「回殿下,臣已經讓人去尋了,此事不管如何都會給殿下一個交代。」
上方人的遲疑只有那一瞬間,頃刻就恢復了和平日無二的清冷。
「嗯,若是實在尋不見便不用尋了,太子妃已經找到了。」
「已經……」
江元良聞此言頓時抬了頭,眼含著驚訝,不太懂得此言中的『不用尋』『找到了』是何意。
馬車中的人一襲月華白裳,暗淡的月色透過竹帷隱隱折射進來,他的眉目硬挺,神情漠然。
江元良只觀一眼便理解其中之意,頃刻,惶恐地叩首:「殿下,臣……」
「此事不必憂心,婚事照舊,不過是替換一人,孤自會和聖人明言。」
「臣,謹聽殿下旨喻。」
馬車漸行漸遠,融入了月色中。
江元良立在原地好半晌才發覺自己軟了手腳,身旁的仆奴趕緊上前將他扶著。
月色悽厲寒雪之下冷意更甚了。
江元良抬首看著天邊的那一輪明月,心猶如明月下的積雪一樣寒。
夫人自縊真相被掩藏,二女得知亦是投井自盡隨了去,所以他之前有心將伶人所生的小女兒身價提高,便對外宣稱的是當年死的是庶女。
誰知如今這身份提得太高了,都提到皇室的眼跟前了。
他品了方才太子的意思,是這婚事無論如何都會成,而且今日這件逃婚事還絕對不會傳出去。
若是尋到了照常舉行,若是未曾尋到便用人頂替。
長女要尋,還得完好無損地秘密儘快尋到,絕對不能讓江桃里去代替,不若到時候被拆穿了,恐怕會面臨著未知的風險。
江元良立在原地好半晌,這才從隻言片語中品到,如今衛宣王頻頻受帝王嘉獎,所以太子這是想要讓他強行站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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