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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就將衛氏以殘害皇族為由,看押入詔獄庭審。
朝中風雲幾經變幻。
那日江桃里暈後被抱去了書房。
本是裝的,但她自從被放進來後,房中的人一直未曾離去。
忍到實在裝不下去了,江桃里睜開眼,看著案前衣不染塵的人。
而他剛好也抬起眼,四目相對,一懼一淡。
江桃里看見他,下意識地瞳孔微張,攥緊了手中的被衾。
好在他並未看多久便收回了視線,清冷絕塵地垂眸,看著手中的卷宗。
「若是餓了,此處有糕點,可食。」修長的手指曲起,輕敲著桌面幾下。
他的右上方正擺放著一碟精緻的芙蓉糕。
看見芙蓉糕的那一瞬間,江桃里腦海忽然划過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玉竹。
她最是喜歡吃芙蓉糕。
胃裡開始泛酸,江桃里臉色難看的趴在榻上乾嘔不止,吐到胃痙攣。
雪白的袍角停留在她的視線中,接著她的下頜被輕輕地抬起。
這雙眼恍若初生的幼獸,怯生生的,卷翹濃密的眼睫輕顫,如珠般的晶瑩順著眼角往下落,洇濕了他的指尖。
在哭啊……
聞岐策目光一頓,頭微歪,似是不理解她為何這樣難過。
他拾起白淨的帕子,動作輕柔地擦拭著她的眼角,一如那日在宮廷中般,連語氣都無二。
他溫聲道:「怎的哭成這樣,是還害怕嗎?不要怕,已經沒有了,這裡也很安全。」
溫潤卻又近乎殘忍的冷血。
江桃里聽得直打顫,牙齒都在發抖,顫著嗓音開口道:「為何要這樣做?」
她不懂,玉竹根本沒有礙過他的眼,為何將人燒死,還非要將人擺在她的面前來。
「她什麼也沒有做,你為何要置她於死地?」
「她幫你買糕點,買假死的藥,她是阿妟的人。」聞岐策緩聲溫和回應。
江桃里聞言眼眸輕顫,背脊繃緊,似是警惕又羸弱的小狸奴。
聞岐策看著她此刻的模樣,眼中漸漸盪起一抹笑,伸手撫摸著她緊繃的背脊,輕言寬慰著:「別怕。」
如何不怕,這兩人沒有一個是正常人。
本來江桃里還猜不透,太子府怎麼可能會放進來居心不良的人,還能準確的找到院落,甚至成功避開她縱火,只燒死玉竹一人。
玉竹是聞齊妟的人,從一開始江桃里就知道。
齊妟想要她出太子府,褪了太子的這層身份,所以讓玉竹幫她。
她雖然想走,卻沒有想過出去跟著聞齊妟,所以便將計就計暫且順從,想後面她再找機會逃跑。
但現在卻出現了這件事。
「你們,究竟將我攥在手上做什麼?」江桃里顫著眼睫,輕聲地呢喃,心也被捏緊了。
她什麼也沒有,空蕩蕩的,半分利用價值都沒有,為何就是要將她扯進來?
他似乎也被問住了,眨著眼看她,隱約有些無辜之態。
「桃桃很聰明。」他答不上來便轉言誇獎道,就像是對待乖巧可人的小獸般:「但買回來的糕點是真的有毒,所以你察覺了也沒有吃。」
江桃里抿唇別過臉,躲過他的手,不言。
聞岐策也不在意,眸如燦陽卻冷得令人心驚,「但你當真以為玉竹是阿妟的人嗎?」
江桃里神色微動,沉默地顫著眼睫。
聞岐策溫和了語氣:「那夜她假傳孤的命令,前找阿妟來接你,可其實本來是該我來的,所以當時與你交歡的也該是我。」
言語十分平靜,沒有一絲怨懟,只有理所應當的稱述。
有病的瘋子。
江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,現在兩人根本議論的不是同一件事。
聞岐策講完後神情依舊平靜,覷眼斜視著她,見她雙頰微紅,心中忽然升起了好奇,像被貓爪勾住了。
「很喜歡那夜?光是提及就會臉紅。」他將手覆蓋在她的手上,手腕上的珠子硌人也冰涼。
但很快好奇就在他的眼中消失了。
他垂眸看著交迭的手,輕聲道:「沒關係,以後會忘記的,你不喜歡阿妟,想來也不會安心留在他的身邊,定然會尋著機會跑,既然如此,還不如留在我的身邊。」
「你憑什麼認為我在你身邊就不會跑?」江桃里忍不住開口問他。
他聞言一臉古怪又理所應當地看著江桃里,道:「你心悅我,若我真心待你,你怎會跑?」
江桃里啞然,一時之間不知該對他說什麼話了。
之前是騙他的,沒想到他真當真了。
聞岐策見她臉上的無言,臉上浮現一絲輕柔的笑,將掌中的人握緊了。
「阿妟被我拖住了,所以他暫時趕不回來了。」他慢悠悠地說著。
江桃里聽得輕顰著眉,心中浮起莫名的不安,然後再不斷拿擴大。
果然,她接著便聽見他徐徐地開口道:「我打算趁他沒有回來,將你藏起來,等阿妟忘記了,再將你放出來。」
他笑吟吟地看著她,眸光認真,似在觀賞她每個表情。
往日縹緲的距離感消散,層層薄霧撩開,藏在裡面的是非人的狐狸,晃著尾巴,學著人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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