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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劍還未挨江桃里半分,就被百節細長的鐵鞭斷了手。
叛軍痛叫一聲,身旁的江桃里就被鞭子裹著,往後一拉就落入了熟悉的懷中。
「我方才本是要離去的,可臨了又想起上次也說過同樣的話,回來後你便不見了蹤影,我想還不如將你留在扶風府,哪怕是死,我們也得死一塊兒,所以我又回來了。」
他說罷,語氣含著笑,將人罩在懷中揮動手中的鞭子取下叛軍頭顱,一手捂住她的眼,擋過濺起的血,以及刺來的劍。
那把劍洞穿了肩胛,也將江桃里刺傷了。
「好在,只是這幾個腌臢貨將你搶走了,不是你偷跑了。」
他還有閒情雅致說笑,江桃里眼中的淚都快含不住了,洇濕了他的掌心,也不知是不是疼的。
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曾說過的話,她從來不信世上除了親人,當真有人能為了她,明知是刀劍,還是願意繳械投降。
「你娘親我已經讓人安全送回去了。」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,輕聲說著。
「對不起,其實我知道,你是不喜歡被強迫,可是我真的不知道,除了用這樣笨拙的方法,你該如何留在我身邊。」
他輕輕地咬著耳道:「桃桃,對不起,別生氣了。」
第92章 @無限好文,盡在 5 2 shu ku.vip
這一刻她眼眶乾澀不已, 霧蒙蒙的什麼也看不清,心口被無形的手緊攥著。
她感受到衣裳被他身上的血洇濕了。
叛軍很快就被全部斬殺,江桃里再次坐進馬車時, 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醒來, 抓著馬車沿道:「齊妟如何了?」
那把劍都將她的肩膀刺出了血窟窿, 只怕他只會傷得更甚。
江桃里鼻翼間似嗅到了血味兒, 當即反胃地伏在一旁乾嘔,面色慘白,猶如憐人的西子。
士兵不敢隨意亂講話,只道『尚且還好』。
說是尚好,其實人已經昏迷過去了, 一入扶風府就急忙傳了大夫進來看診。
本來只需看一人的, 但江桃里不知是否受了此番的驚嚇,剛踏入扶風府就暈了過去。
大夫分兩批而行。
少將軍那邊只是失血過多,昏迷了過去, 而另外一邊有了身孕,正是體弱時又受了驚嚇, 身子弱得不行。
大夫既要跑去照看少將軍,又得要去照看江桃里, 腿都跑細了。
金三娘見江桃里回來,高懸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了, 一聽大夫說是有孕,心又提起來了。
大夫剛走片刻, 躺在床上的人幽幽轉醒,迷茫地眨著杏花雨眸。
江桃里似是想起了什麼, 猛地從床上爬起來要往外走,被金三娘一把按住。
「桃桃, 大夫說了你懷有身孕,如今還不能下床。」
她聽見金三娘的聲音才反應過神來,目光怔怔地看著金三娘,喉嚨莫名乾澀,迷茫地眨了眨眼。
「懷孕?」她的語氣中似有疑惑。
哪來的懷孕?
很快江桃里電光石火間就忽然想起來了,倘若真是有孕,只有那次他喝醉酒後碰過一次。
當時兩人都有怨氣,根本就未曾想過避孕這一事。
就僅有一次便有了?
難怪前段時間她時常情緒不受控制,連口味也好偏酸的。
江桃里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麼心情,並無想像中的抗拒,想起了那一支穿過他身體的箭,只覺得心口堵得慌,下意識摸著平坦的肚子。
不知道是感嘆發現得及時,還是不及時。
江桃里烏髮披散著垂眸倚靠在床架邊,身形羸弱,眼睫洇了幾分濕意:「他呢?」
金三娘只當她不喜聞齊妟,如今聽見這個消息備受打擊,憐惜地撫摸著她的頭道:「他如今還昏迷中,大夫看過了,沒有性命之憂,你若不想要,便趁著他還未醒將孩子墮掉,只是到底是來之不易的生命,娘親希望你想好後再做決定。」
當年她懷江桃里時便動過要打胎的心思,或許是血脈相連,她漸漸就歇了。
憶起往事,金三娘偏頭拭淚。
江桃里點了點頭,有些疲倦地滑躺如床上。
金三娘憐惜地撫摸著她的頭,陪了至她睡著後便離開了。
月梢枝頭,霜花凝結在一起,夜更冷了。
夢中似有無數猙獰的惡鬼要來拉她,她深陷其中就快要放棄之際,卻有人破過惡鬼叢林,繳械投降替她擋住。
江桃里猛地從床上坐起來,伸手碰了碰旁邊,並無人,恍惚想起那人還在昏迷中。
伸手摸了摸腹部,她垂著眼瞼,抿著蒼白的唇。
腦中突然想起了他昏迷前說的話,心忽然偏秤了。
或許是她太入主為先了……
扶風府有叛賊,聞齊妟倒下後徐真一手接過諸多事宜,很快就徹查出幾名偽裝進來的叛賊,剝皮後將其掛在城門示眾。
叛軍接二連三損失大將,探子又被斬殺了,不知扶風府如今的底細,不敢輕舉妄動,剛好給了徐真他們喘息的機會,修書送往盛京。
大夫接二連三地往將軍府上跑,好在他身強體壯,發過一次燒後已經穩定不少,醒來第一眼便是派人去尋江桃里。
看見她無恙後才閉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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