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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清秋斂睫道:「桃桃,逃吧。」
「逃?」江桃里聞言瞳孔一怔。
這個字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中,泛起了漣漪。
「對,逃。」江清秋面容冷靜道:「或許你不知曉,昨日父親已經打算等我出嫁之後,再將你送給景榮大將軍。」
說到此處江清秋的語氣有些古怪,並未細說,只將自己探聽見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了江桃里。
江桃里絕對不會當妾,何況是做一個沒有名分外室。
所以當江桃裡頭重腳輕,出了閣樓還有些恍惚。
她一直知曉爹爹在估價她,但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這樣值錢,以及……對方是景榮將軍。
此人算是年少成名,當年秦安大戰中被同僚陷害,而沒有了一隻眼睛,回朝之後掌握禁軍。
完全是一副正派作風,卻在私底下同人錢色易之。
果然沒有人能真的清正廉明。
江桃裡面無表情地回了余香院,然後想要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立即跑路。
但當她手伸出去之後,停頓了片刻又收了回來。
不,身邊跟著一個秋寒根本就出不去,也不能拿這些東西,只要是動了這些肯定是會引起懷疑的。
一瞬間,江桃里那千變萬化的思緒,就這樣歇了下來,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張溫潤如玉的臉。
想長姐不也是籌謀這般久,都沒有輕舉妄動,長姐無牽掛可她還有娘親。
若是就這樣走了,受苦受累的只有娘親,所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。
第10章 第10章
傍晚的雪停了,天邊澄清一片。
秋寒踏進來時剛好看見,穿著雪白衣裙將自己罩在毛茸茸的毛領中,只露出了一張白皙小臉的江桃里,正搖搖欲墜地將頭磕在美人靠上。
聽見秋寒回來了,她往下點了點頭就睜開了雙眸:「是秋寒回來嗎?」語氣帶著軟綿無害。
秋寒彎眼一笑,輕聲應答了。
屋子裡面沒有燃燒煤炭,所以秋寒進去將周圍的門窗關上,還不忘扭頭回答:「小姐怎的不上床上躺著,榻上多涼啊。」
「嗯。」江桃里開口便是濃厚的鼻音:「本來是要去的,可是方才我感覺自己頭暈乎乎的,就想著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等你回來。」
秋寒轉過身,伸手探了探,皺了眉:「小姐的額間冰涼,莫不是之前落水染了風寒?」
江桃里垂著眼眸,鴉羽似的睫毛顫了顫:「應是的。」
她抬了抬自己的下頜,露出雪白的脖頸,脆弱得似花:「大約是著涼了,方才還覺得熱,一會兒又覺得涼。」
「那小姐,奴婢去稟告大人,一會兒宣府醫過來給您瞧瞧。」秋寒說罷站起了身,衣擺卻被江桃里抓住了。
「不用去了,我方才去了過,府醫家中有事兒,下午就離去了,我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在府上了。」江桃里柔柔地道。
秋寒皺眉,看著江桃里的眼神帶著憐憫:「那小姐如何是好,不若還是奴婢請大人去外面宣……」
「許是事務繁忙,爹爹下午也不在。」江桃里抿唇,軟言細語。
「那……」秋寒還想要說些什麼,被江桃里打斷了。
「不用再去麻煩這些人了,只是風寒而已,前幾日盛京的瘟疫病都熬過了,今日也能熬過,說不定明日就好了。」江桃里語氣溫和,倒像是不想麻煩人的靦腆模樣。
瞬間,秋寒就想起了前不久盛行的瘟疫病,也是這般模樣,起初無人在意,只當是普通的風寒,結果一傳二,二傳三,一來二去便席捲了整個盛京,當時可是死了不少的人。
倘若江桃里真的出事了,她根本也難逃此咎。
秋寒咬著牙,最後建議道:「現在時辰也並不晚,不如小姐同奴婢出府去醫館瞧瞧?」
江桃里垂著頭,嘴角的笑轉瞬即逝,片刻就變得怏怏的:「不用麻煩了,不是什麼大病。」
一見江桃里這副病弱膏肓的模樣,更加堅定了秋寒要帶著她出去看大夫的心。
秋寒拿過一旁掛著的大氅掛在臂彎蹲了下去,語調帶著輕哄:「小姐,您本來身體便不好,萬萬受不得風寒,很快我們就回來。」
等的就是秋寒主動的這句話。
江桃里想要出去而且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懷疑,將自己摘乾淨就得要旁人求著她出去,這樣監視她的人便會少些懷疑。
所以等到這句話後,江桃里顰起秀麗的眉,柔弱地扶額,帶著幾分勉為其難道:「既然如此,那我們早去早回罷,不若一會兒爹爹回來了會生氣。」
江元良一般是不會放她出去的,除非是雙雙來找她。
雙雙身份高貴,他巴不得府中的子女攀上世家嫡女,所以從未對她去找雙雙有過阻止。
在秋寒的服侍下,江桃里被裹了厚厚的衣裳,戴上了兜帽,出了府。
餘暉下的雪也顯得有一絲的暖意。
距離江府不遠處的偏街剛好有一家醫館尚且還沒有關門,大夫一瞧見貴人急吼吼地趕來看病,當即開了門迎進來。
「小姐可是有什麼不適的?」
江桃里柔柔地坐在椅子上,將手遞給了大夫,溫聲細語道:「頭暈腳輕,還頻繁地做噩夢,夢見自己去年上街時差點成為了馬下亡魂。」
大夫聞言掀開了眼皮,小弧度將身子移動了過去,抬首看著一旁守著的秋寒道:「麻煩這位姑娘幫老朽拿一下一旁的銀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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