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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江桃里才勉強鬆了手,戴上了兜帽將自己的臉都遮住。
「謝謝桃桃,你就是我的神女,回頭我一定好生報答你的。」程雙雙麻利提著裙擺,貓著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。
看著她的背影,江桃里眼中閃過艷羨。
羨慕她有愛她的家人,甚至還有關心她的青梅竹馬。
收起眼中的艷羨,江桃里抱著湯婆子,頂著風雪朝著反方向跑去。
此時李禮白正行走在被雪鋪滿的石板路上,他本是代替程大人去接見剛回京的那位貴人。
但他剛走近梅林風亭,餘光忽的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,正腳步急促地朝著西北方向行去。
「雙雙?」他眼含著疑惑,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,眉宇攢起,腳步趕緊追了上去。
西北方向正是貴人溫酒賞雪,論事之地,若是她就這樣闖了過去,難保會不會頂撞到貴人。
他知曉程雙雙一向對那人傾慕有加,但那人的身份並不簡單,說不定觸碰就是禁忌。
都已經同她說過很多次了,她還是改不過好奇,若是以後嫁……
李禮白皺著眉頭,心中的憂慮更甚了,原本的闊步變成了飛奔。
紅梅傲雪半隱著風雅閣樓,金漆雕,琉璃作風,霧氣蔓延著恍若是畫中才有的景色。
閣樓門外立著寒氣逼人的帶刀侍衛,蜿蜒的樓梯往上的閣樓內布局雅致,半米玉雕假山上冒著熱氣的小瀑布正緩緩流下。
屋子裡炭火燃燒著滿是暖意,漢白玉桌上正溫著烈酒。
聞齊妟身子斜斜地帶著懶意,單手撐在柔軟的坐墊上,漫不經心地卷著自己手中的鐵鞭。
而坐在他對面的人,身著一襲如雪白錦袍,身形頎長,面容俊朗,烏黑的發束起只有一支玉簪,氣質清冷淡雅。
他正半斂眼睫,那雙修長的手不緊不慢地拿著夾子將壺蓋打開,頃刻,屋子裡蔓延著濃烈的酒香。
「阿妟可是有心事?」
聞齊妟聞聲回神,卷著鐵鞭的修長手指一頓,藏在面具之下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,語氣依舊帶著些懶:「在想方才遇見的小可憐。」
這個地方已經被提早清場了,卻突然冒出一名女子,甚至那名女子模樣嬌柔,還受不得驚嚇。
他不過是試探地甩了一鞭子,她便嚇得倒在地上兩眼淚汪汪的。
一瞧便是世家養出來的小嬌嬌,這樣的女子他當太子的時候也遇見不少,但這位絕對是他見過最嬌弱的一位。
玉軟花柔,步遲遲,腰肢婀娜似弱柳,雙眸怯雨羞雲含春情。
莫不是這程祭酒送得小可憐?
思此,聞齊妟的目光掃過去,對面的人穩坐不動,一舉一動都是帶著自持的矜貴,是一張清冷文雅的臉。
自打當了太子後,無數的人時不時就會獻上這樣的女子企圖攀高枝。
可惜了,他這哥哥傲氣,且最是厭惡這般的女子了。
他的孿生哥哥,聞岐策,當朝最尊貴的太子,所以偶爾他當將軍無聊了也會噹噹太子來玩兒。
世人都不知道一段皇家秘史,當年德賢皇后生產時,是產下的雙生子,欽天監觀星象來報此為不祥徵兆,本應薨一個的,德賢皇后及時醒來這才保下了。
帝王思慮後便對外宣稱只有一位嫡長子,他這個後一隻腳出來的自然就被藏了起來,長到十四時才送出去。
聞齊妟漫不經心地甩著鞭子,睨著尊貴的太子給自己倒溫酒,然後視線放在那張同他面具下一模一樣的臉。
不管看了多少年都還是沒有辦法習慣。
聞岐策抬眸看了看姿態慵懶的少年,而後斂睫,看破未說破。
他這個弟弟向來肆意,又是常年在邊關長大,被眼下被召回了盛京,自然是諸多不爽。
但誰讓他是弟弟呢。
思此,聞岐策勾了嘴角,溫和地笑起來,周身的清冷散去。
他修長白淨的指尖搭在玉瓷杯身,輕輕往前推了推:「惡錢再現之事父皇交由到我的手上,面對的又是陳雲渡,我與他交情甚少,不如阿妟來得熟稔,事關國事,百姓之信譽,這才特地召你回京。」
「且他上頭那位正在想方設法地送人進來,遲早有一日需要『防不勝防』,但你知曉的我身有病。」語罷掌心握拳放置唇下,輕聲咳嗽一聲以示尊重。
聞齊妟冷睨視著他斯文裝相的模樣,隨意丟棄了手中的鞭子,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,再將空杯擱置在桌上。
酒是好酒,比邊關的好上不知多少,不過才烈酒下肚一杯,他便感覺眉眼洇了醉酒的濕意。
「下不為例。」聞齊妟半闔上眼,淡淡地回應。
他那哥哥就是只老狐狸,心眼子猶如身有的八萬四千毛孔一樣多,說是幫忙試探陳雲渡,順道回來頂替他幾日,實際上是聽聞了他在邊關同男子走得密切。
這是擔憂他犯了斷袖之癖好,聯合母后一起將他留在盛京相看女子。
理由倒是找得冠冕堂皇,只是不知道他最是厭惡盛京中的女子,三步一小喘,五步一扶額,嬌得伸手就能捏死。
就如同方才在外面看見的小可憐一樣,被他嚇得兩眼淚汪汪的,好生可憐。
思此,他便覺得自己的手有些莫名的癢,只有捏著鞭子,感受上面的冷意,這才緩解了那股莫名的癢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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