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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齊妟在裡面立了一會,側首囑咐她幾句,也跟著出去。
出去後果然見老御醫沒有走,正留在原地等他。
他攢眉走上前去:「說罷,她身子究竟如何了?」
方才他就看見,老御醫搭腕上那一瞬間臉色有變。
老御醫已經在外面斟酌了言辭,現在面對一身寒意的太子,還是有些犯怵。
他如實道:「回殿下,太子妃身子好似早些年被敗得厲害,本是短壽之症……」
話還沒有說完,老御醫就感受到了涼颼颼的殺意,想抬手擦拭額間的汗,可又不敢,只想著快點說完。
「但好在斷藥得及時,勉強調理回來了些許,太子妃以往的藥都得要斷了,吃一段時間臣開了藥,慢慢調理也能調理回來。」
說完後那殺氣壓了壓,老御醫這才敢擦拭額間的汗,後面的話又不知道怎麼說。
「繼續。」聞齊妟沉著眼眸,不知想著什麼。
既得了太子的金口,老御醫後邊的也不敢隱瞞,接著道:「雖能調理回來,但太子妃的身子依舊羸弱,日後恐子嗣困難,飲不得過於陰寒歹毒的藥,且若有孕,期間必須好生調理。」
後邊的不用老御醫明說,光是隱晦表示就能使人聽懂。
聞齊妟眉頭緊皺,揮手讓人去領賞。
老御醫跪謝後隨著下人一道離去。
聞齊妟立在園中半響,目光落在牆角開的正盛的吊鐘花上,忽地開口:「查查這些年她是如何過的。」
語氣雖平靜淡然卻藏著寒意。
「是。」風過無痕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。
月色緩至。
驚斐熬了湯藥進來伺候江桃里喝下就退下去了。
她剛走沒有一會兒,屋裡就出現了一人。
江桃里正裹在被褥中,抱著湯婆子捋眼前情形,太過於出神,故而未曾聽見。
但凡替嫁過來之前,有人同她講是太子有兩個,她就算是不要命的逃,也要逃走。
這兩個太子時常互換身份,除了性格略有不同,卻如同一脈相承的惡劣。
想起自己自入太子府之後,一連遭遇的那些事情,江桃里只覺得牙癢心難耐。
這兩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,一步步引誘她去查去猜測,然後再全盤托出將她拉至一道,綁在同一根繩子上。
這倒也罷了,江桃里唯一能確認的是,知曉怎麼多事的自己,一年以後絕無可能會被放出去。
許得尋個旁的法子離開。
「在想什麼怎麼這般入神?」
就在江桃里思緒萬千的時候,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,覆在江桃里的額上試探溫度。
江桃里猛地受驚旁挪動,將自己蜷縮在床角,警惕地睜大了雙眸看來人。
立在床沿腳榻上的人,素白孤泠,冷白的手撩開了床幔,眼含溫意卻無情,當是一副頂拔尖兒的好面相。
聞岐策見她素白小臉上的驚慌,目光順著往下落脖頸定格,褻衣微敞露出來了隱約紅痕。
他盯著上面的紅痕,略微有些失神。
江桃里觀他臉上的表情,還有方才講話的語調,已經將人區分開了。
「不知殿下深夜前來所謂何事?」江桃里警惕地看著他,怯生生的,渾身是刺,好似他碰一下就會被扎得鮮血直流。
他沒有回答,目光依舊在露出一點的紅痕上。
心中在想,鎖骨上尚且有這麼多,再往下的其他地方,是不是也有?
聖潔的小白玉蘭花被染了紅墨,荼蘼又嬌艷,依舊是怯怯無辜的。
江桃里一直等著他回應,遲遲沒有等到,格外緊張。
她現在只覺得他的目光,雖然如往常一樣平靜,甚至是帶著寡情的冷漠,依舊還是令她感到莫名的膽戰心驚。
就像、就像是一隻狐狸,在黑暗中亢奮怪叫,打算用尾巴去卷她的身子。
露骨又矜持,無法言語的古怪。
「可以看看嗎?」
就在江桃里滿心不安的時候,他終於開口了。
聞岐策收回了視線,平靜地看著她,就如同往常一樣,禮貌斯文地詢問她。
「看、看什麼?」江桃里只覺得被他看得口乾舌燥,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薄衾,將它當做唯一的保護屏障。
他聞言彎了彎眼道:「阿妟咬的痕跡。」
轟的一下,江桃里臉燒了起來,表情訥訥地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原本還算清醒的腦袋,瞬間如同被倒了一團漿糊,然後被人用力攪合著。
許是江桃里現在的表情很奇怪,將他逗笑了。
聞岐策發出輕笑,眸如絳河璀璨,兀自坐在床沿邊上,欣賞她臉上的表情。
不知為何,他越瞧越覺得看不夠,甚至產生很後悔的情緒。
如果他不將兩人在她的眼中,心中分開,是不是也可以在她身上留幾個痕跡。
思此,他玉淨白的臉上浮起一層淺薄的紅,楚楚謖謖,氣質依舊出塵。
「騙你的。」聞岐策含笑安撫,手腕的菩提珠緊緊捏著,似是極力壓抑那暢享的快感。
「阿妟一向這樣,占有欲極其強,他的東西,我都不能碰半分。」他玩笑著說,語氣極其輕鬆,話臨到最後已經輕如風拂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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