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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齊妟覷著他,見他臉上坦蕩地輕視。
良久,他彎眼應答道:「確實。」
兩人話題止於此,隨意地談了旁的事後聞齊妟才從書房踏出去。
他出來後,目光微掃,窺到一抹粉白隱約露出在巨大榕樹後邊。
他伸手按了按手腕上的長鞭,暗自揚著眉眼,朝著另外一個方向信步離去。
躲在後邊的江桃里雙眼緊閉,大氣都不敢喘,等到那腳步聲越走越遠後,才緩緩吁出一口氣。
她低眸看著手上的香囊,看了良久輕嘆著捏在手中,然後緩緩原路返回。
改日再來罷。
……
江元良又遣秋寒送了不少東西前來。
無一例外都被江桃里藏在盒子中,不知不覺間已經堆了滿滿一盒。
每當拿到這些東西,她都有種不安的感覺,雖是如此,她還是沒有忘記之前答應他的話,當真親自做了一個香囊送了過去。
當時他笑著接下,但她從未見他戴過,心中不免升起失落感。
只是某一日艷陽高照,她再次見到了被送出去的東西。
當時她憑欄餵魚時,忽然看見湖面上飄起的熟悉布料,巴掌大小,霧藍色的。
她找人將其撈了起來,眨眼看著,然後攥在掌心。
她做的那個香囊,裡面放的並非草藥製成的,而是香粉,主要因考慮輕便,所以浮在了水面上,也就這樣飄到她的手中了。
其實她早就知曉了,太子根本就不喜歡她送的東西,從餵藥開始,他每次觸碰自己之後都會淨手,似碰上了何種污穢。
這樣高掛在月梢枝頭的高貴人兒,怎麼可能會喜歡她,無非是那幾日待在府中無聊,將她當個玩樂之物罷了。
江桃里將香囊拿回去後,將裡面濕透的香料都倒了出來,然後小心翼翼將自己一針一線做出來的香囊,抻平疊起來。
在疊的時候,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件,並不重要的事。
其實這個香囊在很早之前,就已經做好了的,只是當時她去送的時候,無意撞見他書房有人同他交談。
只是假的而已。
江元良送了這麼多東西進來,正是因為得知了太子如今正寵愛她,才愈漸囂張。
殊不知太子已經知曉了,他與衛宣王之間的關系,正愁著沒有地方開刀。
每當想起這件事,江桃里都會忍不住慶幸地笑著。
還好那些東西她一樣沒有放,這是太子府,但凡是進來的東西,都逃不過太子的眼,那些書信自然也一樣。
這樣太子該知曉,她並非站在江元良那邊的吧。
江桃里將香囊疊好後,本來是想要一道塞進盒子的,臨了想了想,還是放在了書架中用書掩蓋著。
確定了不會被人找出來後,她這才看著那處彎眼笑了。
暮色緩至,將天暈染赤紅色。
最近幾日夜間太子回府,第一件事就是尋太子妃。
驚斐進屋後見江桃里睡得正香,思來想去也沒有打擾她,出門稟給了太子。
聞岐策握湯勺的手一頓,然後起身朝著後院走去。
他進去之後,看見那已經睡著的人,已經睜開了眼,正盯著書架某一處發呆。
烏髮散落在雪白的寢衣上,瞳盈盈如清水,透徹乾淨,似絲毫沒有聽見他進來的聲音。
「今日為何不去前廳用膳了,可是身子何處不適?」他聲色淺淺地問道,伸手欲要去探她的額。
江桃里顫著睫毛,下意識地偏頭躲過,那如玉節的手便停在了空中。
聞岐策正色地看著她的臉,或許是剛醒,雙頰上還浮著緋色,隱有堅韌之骨。
「生病了嗎?」他坐在床邊,盯照著她的臉一寸不移。
江桃里聽著他清冷的聲音,眼前又浮現了那被她打撈起來的香囊,心中忽有委屈。
為何不能真心一點待她。
「殿下,之前送你的香囊,為何不見你戴?」江桃里壓下心中的委屈,目光落在他的腰上。
漢白玉佩汵汵相撞,卻從未有過霧藍色的香囊。
聞岐策順著往下落在玉佩上面,只當她是委屈此事,安撫她道:「桃桃贈得舍不得用。」
一瞬間那話似生瘡的利劍插在了心口。
江桃里眨了眨眼中的霧氣,想要扯出一個笑來卻無法做到,只好沉默著。
今日的她很奇怪,異常地安靜。
前不久還會淺笑晏晏地喚阿策哥哥,現在又變成了生疏不已的殿下。
他眸光沉著,沒有講話,兩人就此安靜了下來。
「殿下,之前的話可作數。」江桃里垂著首,忽然開口問道。
聞岐策捏著手腕上那串珠子,指尖微頓,目光如往常般清冷。
屋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。
窗外的華燈初上,只有夜蟲鳴叫和珠子滾動碰撞的聲音。
江桃里害怕這樣的安靜,捏緊了被衾,咬著下唇鼓起了勇氣欲要開口。
他的目光一直都停在她的臉上,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,見她微啟的唇,倏伸手將人推至榻上。
江桃里被推倒在榻上,還來不及慌張抬眸,那清雅的香瞬間縈繞在她的周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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