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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儘量悄然的將自己藏在人群之中。
金甲衛讓開,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高大的戰馬,百將士跪地道了聲『少將軍』。
果然是聞齊妟。
江桃里埋頭蹲在人群中,緊緊抱著包裹,想起男人當時離開時說的那句話,她牙齒隱約有些發顫。
千萬不要被他發現了。
馬背上的人俊冷如掌握生死的神,身著紅曜鎧甲愈漸顯得丰神俊朗,目光所及之地皆有歷經血戰沙場的煞氣,異常的氣勢逼人。
聞齊妟駐馬回韁,一雙銳利的眼眸,隨意地掃過這些聚眾鬧事的人。
一共二十幾人皆是粗布麻衣,垢面亂發。
「都帶回去嚴查。」
此番正是亂世,誰知出城的人究竟是真的百姓,還是手握信息的探子。
況且聞缺的兵已經臨到了周邊,出去便是死。
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,聞齊妟心中划過失落。
他收回視線,眼神更冷了,勒緊韁繩轉身離去。
城門鬧事的人被抓了起來,全都丟進詔獄,後面城門便再也沒有過人鬧事。
昏暗的地牢中三兩人擠在一起,唯有江桃里一人蜷縮在角落,止不住地發顫著,鼻翼間似有腥味兒,眼前血霧蒙蒙。
她待不得地牢,會讓她想起之前在衢州所見的那一幕。
案板上被剁成碎塊的人,黢黑牢籠中的人爭著搶著分食。
生鏽的鐵門『咯吱』被推開了,獄卒一臉不耐地走進來,隨口點了幾個人。
「你們幾個,可以出去了,以後切莫再滋生事端。」這些人身份都已經查過了,沒有問題。
被點的那幾個人面含感激,點頭哈腰地往外面走著。
如今正值亂世,這些人鬧事著實是令人厭煩透了,獄卒氣不過抬腳踢了踢生鏽的門框。
哐當一聲巨響,剩下里面的幾個人瞬間噤若寒蟬,特別是牆角蜷縮得看不見面容的人,反應尤其強烈。
獄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心下為此間的反常心生疑頓,上前抬腳推了推她的肩膀。
「你……」
話還沒有說完,角落裡的人就倒在了地上,一張哪怕是白一塊黃一塊,依舊難掩曼妙身姿,實乃不平凡。
當即獄卒喚人過來,將昏倒的人移至單獨的牢房中關起,轉身出去尋上峰。
扶風府地勢不大,所以正在拆陳舊的府邸訓做校場,大廈傾斜化為了一捧黃土。
羽林大將軍的嫡子徐真,此次得了機會為副參將,親自監督,忽地接到屬下來報,當即俊臉上染上嚴肅,跟隨而去了牢房。
牢中陰暗潮濕,夾雜著難以接受的古怪氣息。
乾草上躺著身著粗布麻衣的人,烏髮敷面,哪怕遮住了面容,可隱約顯露出來的婀娜身姿,依舊惹人注目。
這樣的地方莫名出現一名面帶偽裝的曼妙女子,徐真滿眼的警惕,不得想起了前不久的那樁事情。
衛宣王做事向來齷齪至極,前段時間太子便被他陰了一道。
原來太子當時流落扶風府被那孤女救是作偽。
那孤女誘待到太子對她情根深種後,險些刺殺了太子,那孤女也頗有幾分能力,竟還從太子手中逃掉了。
不過究竟是真逃掉,還是太子因情不捨得割棄,旁人就不得而知。
他只知,那孤女如今正在衛宣王的營帳下,放出了不少的話折辱太子。
所以當他得知一個身份不明的美貌孤女,當下猶恐是如之前一樣的陰損計謀,這才親自前來。
「將人弄醒。」徐真坐在太師椅上,冷著面吩咐下屬。
很快便有人將倒在地上不醒人世的江桃里,用鐵鏈將雙手懸掛起來。
一潑涼水唰的全澆在了江桃里的身上。
正值至夏,猛地被這樣一澆,她瞬間抬起了臉。
迷糊之間好似看見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。
不是聞齊妟。
江桃里迷迷糊糊地鬆了一口氣,又失力地垂下了頭,雙手被鐐銬硌得生疼也無暇顧及。
自入了獄中,她一日也沒有提起過精神,睜眼閉眼皆是血腥的夢魘。
徐真本是要親自審問,手中的鞭子快揮起來了,忽地瞥見方才隱約抬起過一次的臉,手一頓。
繼而他眯起了雙眸:「打一盆清水來。」
身後的下屬很快就端了潔淨的水,剛放下便被徐真喚了出去。
闃靜的地牢中只剩下兩人,徐真抽出絹帕沁水後上前,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,墊起了江桃里的下頜。
手中的絹帕擦拭過去,玉軟花柔的面容漸漸顯山露水。
這張臉他曾多次在宴會上親眼所見。
「竟然這般相似?」徐真蹙起眉,輕聲呢喃了一句。
很快眼底顯出了警惕之色,太子妃早已經死了,玉體如今都還在……
不知想到了什麼,他眉毛狠狠擰著,忽覺得不用審了。
此女子擁有這樣容顏,絕對不能留在扶風府,不管是死的,還是活的都不能。
徐真確定她極大可能就是衛宣王安排進來的探子,是衛宣王欲要故技重施。
這般想著,他抽出腰間的匕首,但臨了又突然下不去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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