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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書死裡逃生,長出了一口氣,抬眼正好看見駱辰收回泥鳥的動作。
金禮同樣鬆了口氣,專心對付夾攻自己的三隻鬼。
「好脹,好餓,好脹,好餓……」一隻男鬼挺著自己的大肚子,眼睛裡冒著森森綠光,一邊努力咬向金禮想要吃了他,一邊不停的揉捏著自己的肚子,不時說著好脹。
他生前是受災的百姓,貪官剋扣賑災糧食,給他們吃不能消化的觀音土,最終百姓們脹著肚子因飢餓而亡。
「餓啊,餓啊……」小女孩枯瘦如柴,仔細看看,與脹肚餓死鬼眉目間有幾分相似。她同樣往金書身上撲,冒著綠光的眼睛緊緊盯著金書的脖子,仿佛那是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。
最後一隻鬼是一名年輕女子,女子穿著雅致,頭上珍珠步搖輕輕搖擺,姿態極其端莊,唇角含著一點恰到好處的微笑,真是做鬼也從容,絕對的大家鬼秀。
兩隻餓死鬼左衝右突想咬金禮,這隻鬼秀就那麼懸於空中看著金禮,仿佛在戲台下看戲。
金禮不是劍修,但他同樣用劍,劍尖正扎在小女孩喉嚨處,那是餓死鬼怨氣所在,小女孩慘叫一聲,男鬼大怒,發脹的肚子一鼓一鼓的。
金禮左手打出一道火訣,一個小火球正好灌入男鬼口中。男鬼發出一聲悽厲的嚎叫,肚子如同吹氣球般瞬間又大了幾圈。
金禮直覺不好縱身往後退,鬼秀一聲輕笑,鬼影一閃到了金禮身後,塗著蔻丹的指甲暴長一米長,十指鋼鉤狠狠抓向金禮心肝處:「郎君,你心肝給我看看可好。」
金禮雙腳一滑身體癱坐地上,勉強躲過女鬼的鬼爪。
砰——面前男鬼肚腹爆炸,從裡面爆出一塊塊黑色塊狀物,以天女散花的姿態撒向金禮。金禮就地一滾,躲開黑塊兒。
女鬼輕笑著對著他的脖頸吹了口氣:「上當了哦!」
黑塊兒眨眼間變成女鬼頭上步搖的珍珠,金禮面如死灰。
冰涼的指甲扎破了衣衫,碰到溫熱的皮肉後鬼秀眉眼彎彎,咔嚓,指甲斷裂,鬼秀驚叫一聲,一隻泥鳥從天而降,一口叼走了鬼秀頭上的珍珠步搖,狠狠丟出結界罩。
「給我等著。」留下一句反派經典留言,鬼秀不甘心的消散身形,重新回到結界罩外的黑氣中。
「師兄。」金書湊到他身邊,一邊清理他們周圍的鬼一邊分心詢問:「你怎麼樣?」
「沒事,嘶!」
「你受傷了?」
金禮勉強起身:「剛剛腳踝處被鬼氣刺了一下,等會兒結束,我打坐將鬼氣逼出來就好。」
金書略略放了心,對於她和金禮,從逃亡那天起大傷小傷就沒斷過,這點傷確實沒什麼要緊。
結界罩內的黑氣越來越濃厚,怨魂厲鬼也越來越多,幾乎充滿了整個結界罩內,各種鬼哭聲越發尖銳嘈雜。
「咕咕。」鑽入窩中睡覺的羽焰搖搖晃晃從雞窩走出來,哪怕雞窩有消音陣法,駱辰也覆蓋了靈力,無孔不入的鬼氣怨氣還是鑽進去一些,成功將號稱雷打不醒的羽焰吵醒。
墨翡則是實在太累,耳朵也沒有羽焰靈敏,暫時還在沉睡。
一出雞窩,羽焰搖擺的小身體頓時僵直,黑豆豆眼裡滿是震驚,怎麼回事?發生了啥?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?霄凌呢?駱辰呢?
羽焰轉動著黑豆豆眼,很快鎖定了霄凌和駱辰所在地,原來就在它小窩的旁邊,羽焰安了心,看來沒事,繼續睡吧。
「啊啊啊啊——」生前被嚇死的女子,衝進結界罩後毫無顧忌的開啟了女高音。
眾人的動作都在一瞬間凝滯了一秒,這什麼魔音穿腦,啊啊啊啊,他們也好想大叫。
羽焰身上的羽毛根根直立直接炸開,臥槽,嚇死雞了,就你會叫嗎?
「喔喔喔……」嘹亮的雞叫響徹整個空間。
怨魂厲鬼齊齊一怔,緊接著黑氣如潮水般向萬鬼牌退去,怨魂厲鬼更是鬼影連閃,驚慌失措的撲回萬鬼牌。
眾人震驚。
虹咲拖著酒罐滿臉後悔:「蠢了!」
啥意思?震驚的眾人越發懵逼。
趙煜扶額:「雄雞一唱天下白。」
!!!
懂了,這下都懂了,他們確實夠蠢的,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起來怨魂厲鬼最怕的是什麼,無論多麼強的怨魂厲鬼也不敢在白天出來放肆啊!
那怎麼算是白天呢?必然是雞叫,雄雞一唱天下白,恆古不變。
驅鬼利器就在身邊,結果他們非得硬抗,抗得灰頭土臉心浮氣躁,一群人,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蠢材。天下的蠢材真是都湊一塊兒了。
霄凌從駱辰懷中鑽出,心情格外複雜,早想到這個他何必把人都丟乾淨了,好想重新來過。
趙照躲在趙煜身後,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,那些鬼東西都消失了吧,咦?那是什麼?趙照嚇了一跳,再次抓緊趙煜的衣襟抖著聲音:「有人!」
有人?眾人從後悔的情緒中抽離迅速打量四周,這一看才發現,東北角處多了一群人,一群人有男有女,手中拿著各種法器,也是一副剛剛戰鬥完的樣子。
確定是人,趙照鬆開了趙煜的衣襟兒,站在趙煜身後挺胸抬頭,又是目下無塵的修二代。
「靈韻道友。」
「趙道友。」
兩方人馬幾乎是同時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