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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掌,他用了三分內力,打得姜音半邊臉立即腫了起來。
「這一巴掌,是打你不敬。」
啪一聲,他又打了姜音一巴掌,同一邊臉,打得她嘴角都破了。
「這一巴掌,是打你不聽話。」
打了姜音兩巴掌,他從袖中掏出絹帕擦手,擦完嫌棄地將絹帕扔到姜音臉上。
「我都教過你多少遍了,怎麼就是記不住呢?」他轉過身,兩指捏住姜音下巴,迫使她抬起頭來,「做殺手,要冷,要狠,切忌動情!」
姜音垂著眼,一聲不吭。
「屢教不改的東西。」馮姚鬆開手,嫌棄地在她身上蹭了蹭手指,「殺手,要冷血無情。你看看你,對這些人有情,不就害了你?」
姜音低著頭不說話。
馮姚突然仰天嘆了口氣:「唉,造化弄人啊,這變幻莫測的世道真是讓人啼笑皆非。」
「想當年我在宮中那些時日,常常教導身邊的孩子,讓他們要心存正義,要有一顆仁義之心,要做個有情有義的人。可到頭來,那些孩子全都成了些無情無義的東西。方寸大的一片天,養出來的個個都是人精,心眼子賽過馬蜂窩。」
他又低頭看向姜音。
「卻不料離了宮,在那茫茫孤島上,竟把你們這些殺手養得有情有義,也是怪了,我分明一再的告誡你們,要冷、要狠、要毒,要做個冷血無情的人,結果你們卻一個比一個有情。」
姜音仍然不說話。
馮姚斂了情緒,冷聲問道:「陸沉風帶人圍住寧王府,都做了些什麼,若有半句謊言……」他轉身指了指被綁住的十個姑娘,「她們今夜都得死。」
姜音跪下,恭敬道:「回門主,陸沉風帶人圍住寧王府,將府中下人全部關起來,單獨審問了管家劉耀。」
馮姚眼皮一掀:「都問了些什麼?」
姜音:「他以劉耀之子劉世傑相挾,逼迫劉耀說出了寧王怪病之事,得知寧王怪病發作會引發出另一個人。」
馮姚冷笑:「呵,他如此大動干戈,就只是為了探知寧王的病?」
姜音:「門主英明,陸沉風得知寧王的秘密後,便給了寧王一封太后的親筆信。寧王看過太后寫的信,便答應了陸沉風的提議。」
馮姚:「什麼提議?」
姜音:「陸沉風讓寧王在您和周老闆面前假扮另一個人,也就是他病發後的那個人。」
啪啪啪……
接連幾聲巴掌聲,周雲裕從裡間走出來。
「馮門主真是料事如神,陸沉風帶人包圍寧王府,果然是為了此事。」
緊跟著王啟哆哆嗦嗦地從帘子後走出來,他看了眼姜音,又看向馮姚。
「馮,馮門主……要,要不我退出吧。我真的很害怕,你們玩得太高端了,我……我腦子愚笨,我玩不轉啊。」
馮姚冷冷地睨了他眼:「王大人別的不用管,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行。」
王啟嚇得一抖,忙不迭應道:「欸好。」
周雲裕笑著看向姜音:「久聞十三刺客大名,沒想到竟是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。那地府煉獄般的鎮撫司詔獄,姜姑娘也能從裡面安然無恙地出來,真是不一般啊。」
姜音欠了欠身:「周老闆過獎了,我只是用了點上不得台面的手段。」
周雲裕笑著道:「陸沉風那人,軟硬不吃,財色不貪,能從他手裡脫身,可見姑娘的手段非比尋常。」
姜音笑了笑,低著頭不再辯解。
周雲裕轉臉看向馮姚,含笑道:「十年前,那小子帶兵端了我三座島,我花重金雇的五萬倭寇和海盜,全被他滅了。那時候他才十七八歲,說來,我其實最敬佩他這種鐵血軍人了。」
他搖搖頭。
「可惜啊,道不同,我也只能除掉他。那小子是真的命硬,被捅了五六刀,孤人一身漂在海上,竟然沒死,還回到了軍營。後來我給了他上官三萬兩銀子,終究是把他整走了,去沒想到,十年後,再度與他對上,倒真是冤家路窄。」
馮姚嗤了聲:「那小子的確命硬。二十一年前,徐家上下七十六口,全部葬於火海,唯獨他活了下來。」
一直沒吭聲的王啟,突然問道:「您說的徐家,可是當時的太醫院院判徐昶……」
馮姚冷冷地看了他眼:「王大人,不該問的別問。」
王啟嚇得一縮脖子,自動站到了角落。
姜音低頭聽著,一言不發,恍若未聞。
馮姚看向她:「丫頭,接下來就看你的了。」他笑著拍拍姜音的頭,「你不會再次讓我失望吧?」
姜音拱手道:「門主請吩咐,屬下必定完成任務。」
馮姚滿意地點點頭:「將計就計,他讓寧王假扮另一個人,我們就讓二寧王假扮寧王。」說罷,他指了指雲歡和另外九個姑娘,「你若再敢背叛,我便把她們的屍首掛在寧王府門前的大樹上。」
姜音回到寧王府時,陸沉風正要離開,兩人在後院碰面。
「臉怎麼回事?」陸沉風擋在她身前。
姜音慌忙轉過身去,背對著他軟聲道:「沒事。」
陸沉風一把板過她身體,看到她紅腫的半邊臉和破損的嘴角,當即沉了臉,聲音像從喉管里壓出來的,又低又冷:「是那太監打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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