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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廝快速跑去把紙筆拿來,柳閔提筆作畫,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蹴而就,沒一會兒就把姜音的相貌畫了出來,一顰一笑躍然紙上。
柳二公子紈絝歸紈絝,畫技著實是一流。
畫完後,他把筆隨意往桌上一扔,讓小廝把畫提起來展開朝向柳宗泉夫婦。
「爹,娘,你們看像嗎?」
只一眼,柳夫人便紅了眼,她顫抖著身偏開頭,用手帕捂住臉。
柳夫人身旁的王婆子頓時瞪大眼,直點頭:「像,像極了,簡直就是小姐放大後的模樣。」
柳閔看向柳宗泉:「爹,你看,連王媽媽也說是小妹放大後的樣子。」
柳宗泉看著畫,手裡的茶盞發出微微的顫響。
他放下茶盞,騰地站起身:「她……這姑娘,你是在哪兒看到的?」
柳閔把事情陳述了一遍,又道:「和錦衣衛指揮使陸大人在一起,她沒認出我來,不知是真的不記得的我了,還是……」
柳宗泉眼中的光一下又暗了下去,他坐回椅子上,垂眸道:「十三年了,她就算不認識你也是正常的。」
柳夫人始終沒說話,只偏著頭無聲地落淚。
王婆子一邊輕拍著柳夫人的背,一邊安撫柳閔:「二少爺如今已是成年男子,相貌與兒時比大變樣,小姐認不出你……」
柳閔打斷她:「王媽媽不必寬慰我,當年是我怯懦,讓六歲的小妹替我假扮……」
「行了,下去吧。」柳宗泉厲聲打斷。
十三年前,柳夫人用小女兒假扮太子救太子一事,是柳家的禁忌,亦是皇家禁忌。
柳宗泉看了看天色,又朝著錦衣衛大門裡面看了眼。
他正想喊人再去通傳一聲,苗武從裡面走了出來。
「讓柳大人久等了。實在是很抱歉,陸大人出城辦案去了,歸期未定。」他一句話連柳宗泉的後話都堵死了。
柳宗泉心知陸沉風是故意不見他,也不好說什麼。
他笑了笑,溫聲道:「陸指揮使回來後,還望苗總旗告知一聲。」
苗武笑哈哈地應著:「一定一定,柳大人慢走,小的還有公務在身,就不遠送了。」
城門口。
一輛漆金華蓋紫檀雕花馬車從城內緩緩駛出,慢悠悠在門口停下,車前懸掛的兩盞描金花鳥紋燈籠微微晃動著。
紫綢帷幔被挑開,一隻骨節修長的手率先探出,隨即伸出一隻白皙如玉的小手。
陸沉風先從馬車裡鑽出,再回身去牽姜音。
「夫人當心腳下。」
他跳下馬車後,伸手把姜音從馬車上抱下來。
腳剛落地,姜音轉著頭隨意瞄了眼,又迅速垂下頭。
只匆匆一眼,她便看到了八個月門的殺手,其中有三個是她這次帶出來的人。
陸沉風不瞎,自然也看到了。
他勾了下唇,轉臉看向姜音,低笑道:「夫人,你看這秋日晚霞可壯觀?」
說著話,他目光凜冽地掃了眼那八個月門殺手。
姜音豈會注意不到陸沉風的視線,只當沒看見。
她抬頭看著漫天長霞,眼中流光閃耀,溫柔地笑道:「自然風光確實美。」
接著她看向陸沉風,羞澀地抿了下唇:「但在我心裡,夫君才是這世上頂頂好看的人,任何綺麗風光都比不了。」
陸沉風聽得一臉受用,大手一伸,將她拉入懷中,低頭親吻她眉心,動作極其溫柔親昵。
「為夫亦然。」他薄唇點在她眉心,沿著秀挺的鼻樑一路吻過,停在她唇上輕琢了下,「夫人在我心中,亦是最美的。」
這話他並沒說假,姜音在他眼裡就是最好看的,合他眼緣,每一處都長在了他喜愛的點上。
若非如此,他也不至於被勾得幾番失控。
姜音推開他,不想在人前與他過分親昵。
她一臉嬌羞地別過身去,為的是避開月門那幾個殺手的目光。
陸沉風卻偏不讓她得逞,扳過她身體,使她正面朝向月門殺手,尤其是她帶出來的那三人。
「夫人難道不喜與為夫親近?」
姜音嗔他一眼,抬手捶打他胸口:「夫君真壞,明知我滿心滿眼只有你,卻故意說出這般傷人的話。哼。」
她嬌嗔地跺了下腳,再次轉過身去,背對著月門殺手。
陸沉風看著她纖瘦的背,痞氣地笑了聲,沒再逗她。
再次看向那幾個月門殺手,他臉上笑意寸寸斂去,眼底一片森寒。
黎江站在一邊看得眼皮霍霍直跳,嘴角狠狠抽了抽。
他轉過身去,一副沒眼看的表情。
忽然城門口傳來陣陣馬蹄聲,是苗武帶著餘下的錦衣衛過來了。
黎江趕緊朝著城門內看去,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跟苗武說這一路看到的畫面了。
苗武帶著人剛從城門裡出來,緊跟著一輛樸素的黃梨木馬車駛出城來。
青布帷幔掀開,一隻冷白瘦長的手伸出來。
從馬車裡走出一位頭戴方巾身著月白交頸長袍的儒生,他五官清俊,神態溫和,如皎皎明月。
姜音看到那人,眼睫顫了顫。
月門北堂主師游,十年前的狀元郎,曾在朝中做過官。
她是上京刺殺陸沉風,才知道的這個人的,以前並不知道。
對於此人,她了解得很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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