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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話的同時,他用胳膊肘撞了下姜音的肩頭,以眼神示意她順著自己演。
姜音會意,一掌扣住他肩胛骨,面無表情道:「我本就是去刺殺陸狗官的,有何對不起他?」
「唉,可憐陸大人啊,枉他對你一腔情深,臨走前還特地叮囑讓我要保護好你,沒想到你卻一直都在利用他。」
裴煬做出一臉痛心的表情,仰天嘆氣,實際上是在看日頭。
按照計劃,他本來不用在這時候暴露身份,可是眼看著都到時辰了,陸沉風卻還沒來,也沒收到狼煙信號,他怕馮姚和周雲裕跑了,只能暴露身份來拖延時間。
姜音雖不清楚陸沉風的詳細計劃,但通過裴煬的行為,也能猜出他是故意在拖延時間,於是便冷聲道:「哼,要怪只能怪他太蠢了,竟然連一個殺手的話也相信。我早就與他說過,他這樣遲早會死在我手上,誰讓他不信的。」
馮姚不悅地看了她眼,厲聲呵斥:「少廢話,動手。」
姜音一手持劍,一手鎖住裴煬肩胛骨,做出要抹他脖子的動作。
「娘娘墓。」
裴煬突然高聲喊出,隨即溫潤地笑著看向馮姚:「雲珠島,寒冰宮,娘娘墓,紅玉棺。」
他話音剛落,馮姚揚手一掌打出。
「唔。」裴煬悶哼一聲,唇間溢出血來。
他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,心底暗罵陸沉風,狗日的怎麼還不來。
姜音就站在裴煬身後,被馮姚的內力震得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。
她提著劍,再次向前,正要動手卻被馮姚制止了。
「退下。」馮姚抬了下手。
姜音站著沒動,裴煬手一抬,兩指撥開姜音的劍,一派從容地走去一株古松樹下,命人在石桌上擺上棋盤,朝馮姚做了個請的姿勢:「督主,請。」
說罷,他兩指夾住一顆黑子,輕點著桌角。
馮姚走去他對面坐下,卻不拿白棋。
他打了個手勢,月門的人上前將裴煬圍住。
「你想要什麼。」
裴煬看了眼將自己團團圍住的月門殺手,輕笑一聲:「心思縝密如督主,竟不知我要的是什麼?」他兩指夾住黑棋放在石桌上,笑著道,「我不像督主,一生為了情而活,我這個人俗氣,只愛權勢與財富。」
馮姚始終戴著面具,一雙烏沉沉的眼透過孔洞看向裴煬,哼笑了聲:「你十二歲入宮,假扮……」
裴煬笑著糾正他:「是九歲,很對不住,隱瞞了督主。我進宮那年實際只有九歲,三月里生,四月進的宮,剛好九歲。」
馮姚看向他凸起的喉結,又看了看他下巴處的胡茬,笑著贊了聲:「好手段。」
裴煬笑著嘆了聲:「唉,想追求榮華富貴,總是要受些常人不能忍受的苦。當年我雖是假扮太監,沒有真的挨那一刀,但十一二歲後就會逐漸顯出男人的特徵,為此我服用了四年的藥,直到十六年前將督主扳倒,我才真正的做回了男人。」
他說的輕描淡寫,言語間甚至還帶著些委屈,但是眼神卻掩飾不住的得意,並故意瞟了眼馮姚的襠.部。
馮姚看著他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,反倒不氣了。
他冷笑了聲,對於裴煬假扮太監的事,並不驚訝,也不好奇,連問都懶得問一句。
已是過去的事了,此時再問沒有任何意義,只能怪自己當年太大意了。
當年裴煬進宮時,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秀氣靈敏的少年。
因為他從年幼的裴煬身上看到了少年的自己,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他初進宮的時候。
當時驗身的時候,他分明看見裴煬下面沒了,傷口都未癒合。
驗過身後,他便把裴煬留在了身邊,悉心栽培,將其收為乾兒子。
卻不料,正是那一時的惻隱之心,毀了他的一切。
「你為朱春明做出如此大的犧牲,非但沒被封侯拜相,竟然連個錦衣衛統領都沒撈到,嘖,真是可惜啊。」
裴煬道:「是呀,所以我這不就來投靠督主了。」
「哦?」馮姚輕扯了下唇角,意味深長地笑道,「來投靠本座?」
裴煬眯著眼,一臉奸笑:「在下一直都只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。」他笑著道,「誰給的好處多,小的就為誰做事,倘若馮門主能給出小人想要的東西,小的願為門主效犬馬之勞。」
馮姚笑著指了指將他圍住的月門殺手:「你認為你今天還能活著走出礦山?」
裴煬挑了下眉,笑得一臉欠揍樣:「富貴險中求,不試試怎麼知道?」
馮姚手一抬,命令道:「別一下打死了,慢慢打。」
裴煬一派輕鬆道:「台州衛的兵已經把整個棲霞島包圍住,我死了,你們誰也別想從這裡出去。而高娘娘的墓,也將會公之於眾,至於高娘娘的屍身,若落到了陸沉風手裡,嘖嘖……」
馮姚氣得眼睛通紅,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。他左手按住石桌,只聽咔擦一聲,掌心下的桌面寸寸裂開,隨即轟的一聲,石桌碎裂,粉末飛揚。
裴煬迅速用袖子擋住臉,好心情地笑出聲:「督主的克制力真是大不如從前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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