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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月門後,門主當眾殺了懷山,用的是極其殘忍的手段,狠辣程度堪比鎮撫司詔獄的酷刑。
懷山死後,她便擔任了暗殺堂副堂主。
經那一事,姜音便意識到,月門並非是什么正義之教,或者說新門主不是什麼好人。她一直活在一場騙局裡,此後她對門主下達的命令不再全信。
四個多月前,她在荒島上發現了月門骯髒不堪的一面,深知這根本就是一個邪.教,更是想徹底脫離月門。
姜音在月門生活了十三年,並不知道現今門主是誰,從沒見過他長相,亦不知他名字。
除了門主身邊的兩大護法,沒人見過他真容,每次他出現在眾人面前,都是戴著面具的。
但他的聲音,姜音卻很熟悉,陰不陰陽不陽的,尖銳刺耳。
看著被錦衣衛抬進柳府的王順喜,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,門主是宮裡出來的人。
陸沉風安排出這場戲,為的就是從她這裡進一步確認門主的真實身份。
儘管她一字未言,可她剛才的反應對陸沉風來說,已是最好的答案。
至於王順喜為何會突然倒地,要麼是門主真的在暗中安排了人,要麼就是陸沉風做的戲中戲,故意放線釣魚。
陸沉風看著怔怔發愣的姜音,上前握住她手,把她攬在懷裡護著,手在她背後輕拍。
「讓夫人受驚了,那是宮中司禮監的王公公。方才舊疾發作,為夫已及時封住了他穴位,暫無大礙。」
姜音笑著看他,一臉的仰慕:「夫君真厲害。」
陸沉風笑了笑,在人前,他不好做出孟浪之舉,便收斂著沒說那些挑.逗的話。
朱晏嗤了聲,出言譏諷道:「想不到陸指揮使竟然還精通醫術。正好本宮近來身子不適,不知陸指揮使可願為本宮診治一番?」
陸沉風垂首道:「殿下說笑了,微臣乃一介武夫,哪裡懂得醫術,方才不過是點了王公公的穴道。」
朱晏冷哼了聲,廣袖一甩,負手朝柳府大門走去。
柳家人以及其他賓客向朱晏行過禮後,便分成兩排站立,柳宗泉跟在朱晏身後一步,陪著他走進柳府。
柳珩招呼其他男賓客陸續入府,柳夫人則攜著柳珩之妻王韻招呼女眷。
柳夫人從府中出來後,眼睛便一直落在姜音身上,礙於人多,她不好貿然上前,一直壓抑著情緒。
眼看著賓客進得差不多了,她面帶笑容走去姜音面前。
姜音微微欠身朝她行禮:「柳夫人萬福。」
柳夫人趕忙握住她手:「不必多禮。」
姜音淡淡笑了笑,抽出手來,往後退開一步。
柳夫人看著她一臉的抗拒,眼眶微紅,泛起潮意。
陸沉風上前兩步,抱拳朝柳夫人施了一禮:「內子從鄉下初來京城,不懂禮數,望柳夫人勿怪。」
柳夫人笑著道:「陸指揮使多慮了,我們柳家沒那些個規矩。」她又看向姜音,「好孩子不用拘束,全當在自個兒家。」
姜音點點頭,並未接話。
她其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,在陸沉風面前虛以委蛇,純粹是為了保命。
面對不熟的人,她半句話都不想多說。
儘管柳夫人很有可能是她親人,可現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毫無關係也毫無印象的陌生人。
陸沉風再次出聲打圓場:「內子自幼長於鄉野,性子內斂,不善言辭,望柳夫人多擔待。」
柳夫人抬手按住胸口,臉上的笑幾乎快繃不住,強行忍著才沒落出淚。
陸沉風看著柳夫人的神情,一眼便將她的心事看穿,扯了下唇,欲笑不笑。
他其實並沒有譏諷的意思,只是見姜音不知道怎麼應對,下意識地便上前替她說話,沒想到落在柳夫人耳中,卻變了味。
「走吧,咱們進屋再慢慢聊。」柳夫人上前想拉姜音,姜音手往後縮,避開了,柳夫人訕訕地縮回手。
王韻聲音清脆地笑了聲,轉步繞到姜音身邊,與她隔著一拳之距:「陸夫人身上這身衣裳可是在雲錦樓買的?」
姜音溫聲道:「夫君帶我去買的,我並不清楚是哪家。」
王韻掩唇一笑:「陸夫人好福氣。陸大人這般忙,還能抽閒帶你去買衣裳,整個京中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個。」
其他人紛紛附和。
「是呀,陸夫人真是好福氣呀。」
「我家那口子,別提親自帶我去買衣裳,就是讓他得空給我捎上一樣首飾,他都推三阻四,要麼就隨口應下轉身便忘了。」
「哎呀,都一樣都一樣,誰家不是如此。」
她們話雖這樣說,但眼裡並無半分哀愁,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。
畢竟能來柳府赴宴的都不是小門小戶,這些名門貴婦,都是家裡正頭娘子,把持著中饋,綾羅綢緞金銀玉器,要什麼有什麼。
兒女之情於她們而言,早已看淡了。看不淡的人,也坐不穩正室夫人的位置。
說出這番話,恭維大過埋怨。
姜音抿嘴笑了下,佯裝羞澀地低下頭:「嗯,夫君是對我挺好的。」
昨天夜裡才將她里里外外摸了個透,今天便冷靜沉著地為她下套利用她。
傷心難過倒不至於,畢竟她又沒對這個男人上心。
她只是覺得陸沉風這種人太可怕了,若非萬不得已,她半點不想跟他過多接觸,能躲多遠就躲多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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