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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內站著幾位文武大員和太子朱晏。
內閣首輔王庭玉站在朱春明下首,太子朱晏站在王庭玉旁邊。
裴煬垂首站在朱春明身側,近身保護他的安危。
除了裴煬,近身保護朱春明的,還有羽林左衛指揮同知鄭松。
「朕著實沒想到竟這般突然。」朱春明拇指撥弄著紫檀珠,抬眼看向裴煬,「那小子平日裡看著挺機靈的,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命都玩沒了的?」
裴煬躬身拱手道:「回聖上,是被刺客所殺。」
朱春明抬了下眉梢:「就是那個被他帶在身邊滿京城閒逛的女子?」
裴煬道:「正是,那女子是月門殺手,本就是來刺殺陸大人的,刺殺不成便對陸大人使用美人計。」
朱春明冷笑:「呵,蠢貨。朕早就提醒過他,玩歸玩,警醒點,到底還是沒聽,最終把命折了進去。唉。」嘆了聲,他端起茶盞,眼睛看著晃蕩的茶水,淡聲問道,「抓到那刺客沒?」
裴煬道:「尚未抓到。」他低著頭,「昨日事發突然,又是在千尺峰上,臣等把陸大人的屍首送回城中後,天已黑透。」
朱春明飲了口茶:「他們倒是會挑日子。」他抬眼看向下方的兵部尚書秦仲,「讓五城兵馬司嚴查,勢必要把那刺客抓住。」
柳宗泉站在旁邊聽得額頭沁出了密密的汗,然而他卻垂著頭安安靜靜一言未發。
倒是朱晏開了口,他看向裴煬問道:「刺殺陸指揮使的人,可是他帶去柳府赴宴的那位女子?」
裴煬道:「回殿下,除了公務,臣並不清楚陸大人的房裡事,不知他帶了誰去柳府赴宴。」
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「可那天……」
朱晏還想再問,朱春明及時打斷了他。
「行了。都出去吧。」
朱春明站起身往外走,裴煬和鄭松一左一右護在他身旁,王庭玉和朱晏等人緊跟在後面。
……
陸沉風后半夜開始發高燒,一直燒到天明才退,之後反反覆覆燒了退、退了燒,折騰一天,臨近黃昏才穩定下來。
許陵端著一碗藥走進房裡,黎江趕忙上前去接。
只瞥了眼,陸沉風便扭過頭去。
「許大夫勞累一夜,下去休息吧。」
許陵道:「趁熱喝了,中午的藥你就沒喝。」
陸沉風眼皮顫了顫:「你先放那,我一會兒喝。」
「喝,我看著你喝了再走。」許陵態度強硬。
黎江把藥碗端到他跟前,也不說話,直愣愣地看著他。
陸沉風咬牙憋著一口氣把藥喝了,最後碗底的藥沫子竄入舌根下,苦得他胃裡翻湧,毫無形象地「yue」了聲。
黎江趕緊給他倒了一大碗水,他接過碗大口大口喝了幾口水,把腥苦味壓下去,這才忍住了沒吐。
許陵端著藥碗往外走,不由得念叨一句:「你呀,就該找個女人來治治你。」
黎江道:「可別,命都差點治沒了。」
許陵沒再多言,大步走了出去。
陸沉風神色冷淡地瞪了眼黎江:「閒得沒事做了?」
黎江趕緊岔開話題:「大人,可要我帶人埋伏到香積寺,萬一……」
陸沉風看他一眼:「萬一什麼?」
「屬下是覺得,此舉著實有些冒險了。既已確定鄭松是馮姚的人,那皇上豈不是很危險?」
陸沉風道:「皇上想以身為餌,釣出馮姚這條大魚。」
黎江手摸著下巴,思忖道:「屬下有一點不解,大人您是如何得知鄭松與馮姚有勾結的?」
陸沉風翻了下身,換了個躺姿,右手撐臉,左手搭在膝上,慵懶隨意。
「猜的。」他手指輕敲著膝頭, 「到目前為止,你我誰也沒見過月門門主長什麼樣。但能確定他是太監。以此為基礎,假設他就是馮姚。那麼十六年前他是如何從宮中逃出去的?」
黎江接話道:「幾大宮門皆有羽林衛把守,他能逃出宮城,定是有人故意放了他。」
陸沉風道:「閹黨之亂後,禁衛軍大清洗了一遍,所有禁衛軍都指揮使全部重新撤換了。」
「鄭松,軍戶出身,十七歲便入了羽林衛。十六年前,他乃羽林左衛的從七品經歷,宮變之夜,他值守承天門。三年前,他升任羽林衛從三品指揮同知。」
黎江道:「這並不能說明什麼,更何況他與余家還是姻親,說來還是聖上的連襟。」
陸沉風笑了下:「若非如此,我還不會懷疑到他身上。」他又換了個姿勢,仰躺著靠在軟枕上,「皇后娘娘乃余家嫡長女,而鄭松之妻是余家庶女。」
黎江仍是不解:「那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。十六年前鄭松還只是一個從七品的羽林衛經歷,能娶余家之女,哪怕是庶女,也是他高攀了。」
陸沉風道:「宮變之前,國丈爺余友年便是湖廣駐軍都指揮使。對余家來說,確實是鄭松高攀了。」
「所以大人您的推測依據是?」
陸沉風:「鄭松之妻餘三娘,乃是余傲年的一位妾侍所生,那名妾侍出身低等軍戶,因母親身份卑微,故而餘三娘並無名字。她在余家姑娘里排行第三,人稱餘三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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