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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沉風指向東南方,勾了下唇:「東南方有邪氣,影響國運,需得在那裡建一座鎮妖塔,鎮住邪氣。臣願帶錦衣衛,前去督辦。」
朱春明笑著指了指他,頷首道:「明日大朝會,讓欽天監監正周文允推算一下。」
陸沉風躬身奉承:「皇上英明。」
朱春明看了眼他眼下的青黑,擺擺手:「回去好生歇著,別以為年輕就不把身體當回事。」他笑著打趣了句,「你小子也快三十了,仔細著身體。」
陸沉風笑了聲,一身痞氣:「是,微臣尚未成親,自當愛惜身體。」
「混帳東西,滾吧。」朱春明笑罵了句,轉身繼續坐去御案前批閱奏摺。
走在長長的宮道上,陸沉風臉上沒了笑,滿目倦怠。
冬風起,掀動衣擺,斜陽拖長身影,越發顯得他身影勁瘦孤寂。
他抬手按了按額角,下頜緊繃,硬如鋼刀。
就在姜音離開思陵的那天,夜裡他收到了裴煬的密信,得知六年前姜音便認識了朱春瑾。
當時朱春瑾怪病發作,是姜音救了他,至於是怎麼救的,裴煬未在信上言明。
獲知此事後,陸沉風再也沉不住氣,當即便快馬加鞭趕回京城。
匆忙回到錦衣衛衙門,他來不及回房休息,快步去了議事廳。
裴煬早已等候在廳中了,苗武和黎江也在。
「如何?」裴煬笑著問苗武。
苗武一臉佩服地拱了下手:「裴大人好算計,在下佩服!」
黎江豎起大拇指:「裴大人真是神算子,你說大人在十天內回到京城,果然一天不差。」
裴煬垂下眼,慢悠悠地喝口茶:「因為十天已是他最快的速度了。」
陸沉風剛走到議事廳門口,便聽見裴煬的話,臉繃得更緊了。
他陰沉著臉一腳邁進去:「都閒的沒事幹了?」
三人站起身,朝他見禮。
裴煬斂了笑,看向他:「大人可是要問寧王的事?」
陸沉風一撩衣擺坐去椅子上,兩腿大喇喇分開。
他一路趕回來,連水都沒顧得上喝幾口,渴得嗓子都快冒煙了。
一口氣喝了半壺茶,他抬眼看向裴煬。
「寧王患的是何種怪病?」
裴煬沉吟片刻,坐去他身邊,手點著桌面道:「一種怪病。」
陸沉風不悅道:「什麼怪病?」
裴煬急忙回稟:「此種症狀《格致餘論》里有記載,民間被稱作『附體』症,說是邪祟入體,使得某個人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。具體表現在,分明還是那個人,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喜好。」他食指點了點腦門,「有雜書記載,所謂的附體症,其實是這裡出了問題。」
陸沉風神色淡然道:「接著說。」
裴煬笑了下:「寧王的這個附體症,鮮少人知情,就連太後和聖上都不知道。他尚未去台州就藩時,便發作過兩次,一次因荒.淫無度弄死了十幾個宮女,一次強占了一位五品官員的夫人,也就是那次,鬧得朝中百官震怒,先帝將他貶去了戰火紛亂的台州。」
「據調查所知,寧王的附體症,是另一種病症發作誘引出來的。每次附體症發作,寧王性格就會大變,成為另一個人,也就是那個荒.淫無度的寧王。」
陸沉風皺了下眉,直接點出要害:「六年前,寧王在南疆發作的病,是否就是誘引附體症發作的病?」
裴煬哈哈一笑:「大人的心思啊,真是比海都要深。正是,六年前,寧王在南疆發作的就是誘引附體症的病,是一種與附體症不相上下的怪病。」
他斂了笑,往陸沉風身邊靠近了些,壓低聲音。
「那種病症渴望被人撫摸觸碰,身體若一直得不到觸碰,就會難捱,如同……」
話未說全,他給了陸沉風一個「你懂的」眼神。
陸沉風眯了下眼,緊緊咬著腮,一拳砸在案桌上,手邊的茶盞應聲而碎。
裴煬眼疾手快地拎起茶壺,端走自己的茶盞。
退走前,他多嘴說了句:「近些年,另一個寧王出現得尤為頻繁,幾乎快要替代真正的寧王。」
陸沉風沒接觸過寧王,對他並不了解。
二十年前寧王去台州就藩時,他已家逢變故躲去了蜀中。
他雖不清楚寧王的脾性,但他卻知道發病後的寧王尤為好色。
想到此,他心下更急了,擔心姜音的安危。
翌日。
大朝會時,欽天監監正周文允一本正經地上奏道:「皇上,臣有本奏。」
朱春明眼皮都沒抬一下,朝他點了點頭。
周文允道:「臣近來夜觀天象,發現東南方有黑氣環繞,似有邪祟即將現世,需要造一座鎮妖塔,將其邪祟鎮住,方可佑我大魏萬世永昌。」
朱春明發出一聲「哦」,袖跑一揚,換了個坐姿,眯眼道:「此事當真?」
周文允恭敬道:「回皇上,臣句句屬實,字字肺腑,不敢有半句謊言,否則願誅九族。」
朱春明下旨:「著工部即刻造塔,選址之事便交由欽天監。」他偏頭看了眼立在身邊如標杆的陸沉風,「陸指揮使,此事由你率領錦衣衛督辦,務必要在年關前造好鎮妖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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