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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音拱了下手,笑得嬌俏靈動:「門主謬讚,屬下也是迫不得已,一切都是為了生存。」
馮姚冷笑:「就算我肯放你走,你就篤定淮王會放過你?」
姜音點頭:「會的。淮王心地純善,乃至情至善之人,我相信只要我與他說清詳由,他定不會為難我。」
馮姚:「小丫頭片子,倒是好算計,你真就不怕我殺了你?」
姜音眨眨眼:「怕呀,所以屬下才冒著生命危險跑來思陵,為的就是尋求庇佑。」
一時屋內寂靜無聲,只有屋外嘶吼的風聲。
忽然下起了雨,秋雨淋淋,淅淅瀝瀝落在青磚黛瓦上。
清凌凌的雨聲,每一下都像是催命符,令人肝膽俱顫。
「如此便好,倘若你敢背叛,休怪我無情。」
「屬下不敢。」
「哼。」馮姚甩袖離去,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。
姜音躬身垂首:「恭送門主。」
翌日。
吃過早飯後,朱晉安問姜音會不會騎馬。
姜音並未掩飾,直言道:「回王爺,奴婢會騎。」
朱晉安垂眸看著茶盞,唇邊一抹淡笑:「姜副堂主,在本王面前還要自稱『奴婢』嗎?」
姜音慌忙跪下:「王爺恕罪,奴婢接近王爺,實屬不得已。」
朱晉安放下茶盞,輕撩眼皮:「哦?你說說看,如何個不得已法。」
「奴婢乃月門殺手,行刺數年,滿手染血,手上人命數十條。奴婢擔心將來不會有好下場,萬般無奈之下才來到王爺身邊,希望求得王爺的庇佑。」
朱晉安眯了眯眼,食指輕敲著桌面,一下接一下,忽地敲擊聲停,一聲輕笑自喉間溢出。
「向我尋求庇佑?」他聲音低低的,像是在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。
姜音語氣誠懇:「是,為今之計只有王爺才能救我。」
朱晉安不答反問:「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?」
姜音眉心一跳,抬起頭看著他:「您是大魏王爺。」
視線相對,光影落在兩人之間,如焰火跳動。
良久,朱晉安垂下眼,語氣冷淡:「你憑什麼認定我會庇護你?」不等姜音回答,他譏笑了聲,「就憑你有幾分姿色?」
他語調很輕,比吹進屋的過堂風還要輕,然而每個字卻很有力度,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捶打在姜音心口上。
涼風吹亂耳邊的頭髮,姜音抬手撩了下,眼中漫上笑意。
她雖是跪著的,脊背卻挺得筆直,軟聲細語道:「憑我幼時救過王爺,憑王爺對我的三分惻隱之心,憑王爺是個至情至善之人。」
朱晉安大笑出聲,抬手虛扶了下:「起來吧。」
姜音:「謝王爺。」
朱晉安向她承諾:「你放心,他日我若能保你,必會保你。」
姜音拜謝:「謝王爺,有王爺這句話,屬下就安心了。」
她沒再用「奴婢」自稱,既然已說穿,她也不必再裝。
後院馬廄。
幾匹馬正低著頭吃槽里的草料,其中一匹馬是純白色的,無一根雜毛,白得純粹,白得發亮。
甫一走進,那匹白馬便抬起頭,衝著姜音揚了揚脖子。
姜音怔住,這是她的馬,進王府前,她放在了城外一戶農戶家,給了十兩銀子,讓那家人幫她照看。
朱晉安看了眼白馬,淡聲道:「這匹白馬是在三天前夜裡被送進府的。」
他沒明說是誰送進來的,但話已至此,姜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三天前,正是她在王府遇到陸沉風的那天,兩人一起混進王府。她扮作丫鬟,陸沉風扮作小廝。
馮姚此舉是在警告她,她所做之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此事不知道陸沉風是否知情,若是知情,為何沒跟她提過,若是不知情,那他的能力也就這樣了。
「騎術如何?」朱晉安偏頭看她。
姜音咽下喉間的苦澀,笑了下:「尚可。」
朱晉安笑道:「說來慚愧,本王不會騎馬,出府一直都是坐馬車,從未騎過馬。」他溫聲問,「依依姑娘可願騎馬帶我去府外的莊子看一看。」
姜音溫柔地笑道:「能為王爺效勞,是屬下的榮幸。」
她將白馬從馬廄里牽出來,翻身上馬,坐在了前面,正要伸手去拉朱晉安。然而朱晉安在她坐上去的剎那,一個翻身坐在了她背後。
姜音怔了下,並未揭穿他的謊言。
她輕笑一聲:「王爺坐穩了。」
朱晉安問道:「本王害怕掉下去,能抱住你嗎?」
姜音捏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,柔聲道:「只要王爺不嫌棄。」
朱晉安身體前傾,雙手伸出從後面抱住她腰,下巴墊在她頸窩,舒適地靠在了她背上。
姜音腹誹一句,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,就沒有不占她便宜的。
陸沉風如此,朱晉安亦如此。
既然都如此,那她也就不用在乎了,該利用就利用。
一聲駕——
姜音手腕輕抖,迎著朝光駛出王府。
她一身碧綠色衣裙,端正身姿騎坐在白馬上,利落颯爽,不同於她往日的嬌柔軟媚。而這樣的氣質在她身上,卻沒任何違和感,使她越發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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