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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少時流落蜀中,歷經了戰亂、地震、瘟疫。人間百苦,我吃盡了九十九,寒冬臘月躺在漏風的破廟裡,當時我就想,若有一朝日我做了官,定要做個好官、做個有用的官,要以這雙血肉之肩護得天下太平,讓所有人都衣食無憂。」
說到這,他低下頭自嘲地笑了聲。
「為了實現這個願望,這些年我踩著屍山血海一步步往上爬,一直爬。可權利是沒有盡頭的懸崖,我不能再爬了,再爬,只會跌得粉身碎骨。那顆赤子之心雖早已不復存在,但我仍希望天下太平,人間疾苦能少一點。而今我能做的就是握緊手裡這把刀,不讓它落到另一個『馮姚』之手。」
姜音抿緊小嘴,眼眶通紅,眼底噙著淚。
陸沉風抬手輕撫她臉,眼神溫柔地看著她。
「你想要的星辰大海和世外桃源,此生我都無法陪你去追尋。你若願意留下,我便以這身血肉之軀為你擋下風霜刀劍,護你餘生無恙。你若真的想走,我也不會再留。」
說罷,他喉結滾了滾,眼尾暈出薄紅。
姜音咬了咬唇瓣,忽然抬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,隨即用力抱住他腰,張嘴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口。
她咬著咬著就哭了,淚水浸濕他頸。
陸沉風反手緊緊抱住她,側轉著臉親吻她頭,親她臉,親她耳朵。
姜音猛地偏過頭,兩手勾住他脖,用力吻他唇,懲罰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下。
陸沉風卻動作溫柔地回應,勾著她舌,溫柔繾綣地纏吮。
姜音被他親得臉頰發燙心口狂跳,急忙去扯他玉帶,然而手剛碰到玉扣,便被他按住手。
陸沉風退開,聲音低啞道:「還有硬仗要打,給我留些精力。」
「你!」姜音笑著在他腰上擰了下,「不正經。」
陸沉風笑道:「夫人這可就冤枉我了,分明是你……」
姜音趕緊捂住他嘴,氣得用力捏了下。
陸沉風猛地弓起身,沙啞著嗓音悶哼出聲。
「誰不正經了?」姜音五指收緊,貼在他唇邊問。
陸沉風忙不迭討饒:「我,我我我,夫人手下留情,我錯了。」
姜音鬆了力道,卻沒鬆手,好似在漫不經心地彈奏琵琶。
五指柔軟靈活,輕攏慢捻抹復挑。
陸沉風繃緊臉,額角青筋綻起,凸起的喉結滾了又滾,汗珠自鬢角沿著利落的下顎線滑落,沒入襟口。
最後她猛地收了手,嬌哼一聲把他推開。
陸沉風被拉到雲端,又被狠狠地拽下來,半晌沒緩過那口氣。
他重重地喘了聲,眼神發狠地看著她:「你等著。」
第062章
陸沉風率領錦衣衛乘坐的是中型戰船, 每艘船均能容納五十人,十個水手,四十個錦衣衛, 那十個水手皆是武力高強的水師。船上千金炮、碗口銃、火箭、弩箭等一應俱全。
當他們在日落前趕到北島時,齊山已經快撐不住了,正欲退守南島。
「陸大人!」見到陸沉風,齊山直接跪了下來, 他一手撐刀,一手按地, 垂著頭,聲音微哽, 「下官無能, 著了那叛賊的道。」
他抬起頭, 額上的血順著臉頰直流, 他卻渾然不顧, 急道:「陸大人,您快撤退,下官來斷後。」
陸沉風上前扶起他, 並把他頭盔擺正, 問道:「折損多少?」
齊山抹了把臉上的血, 回道:「五萬水師,折損了大半。」
陸沉風神色鎮定地看著他, 又問:「具體還剩多少人?」
齊山道:「死了兩萬七,重傷九千,輕傷六千, 沒受傷的僅剩八千人。」說到這,他啐了口, 憤恨地罵道:「那狗日的叛賊,我們都中了他的計了!」
陸沉風命人端來一把椅子,拍了下齊山的肩膀:「將軍勿惱,坐下慢說。」
齊山恭敬地道過謝,坐下後惱恨地拍了一掌大腿。
「餘烈遠比我們想的要強大,我敢斷定他的私兵已超過了五萬,不僅如此,他早就與琉球國二王子汪忠孝勾結到了一起。原本我們的五萬水師,是能夠對付他的。就在雙方激戰正酣時,汪忠孝帶兵自後包抄,偷襲了我軍後方。也怪我一時大意,戰略部署上不夠嚴謹,才給了他們可乘之機……」
陸沉風拍拍他肩,安撫道:「勝敗乃兵家常事,將軍不必自責,更何況餘烈本就不是尋常盜賊。」
齊山輕嘆了口氣,倒也沒再繼續哀傷下去,緊跟著又道:「琉球國老國王,半個多月前就已經病故了,餘烈派了兩萬精兵抵達琉球襄助汪忠孝繼位,並傳信於汪忠孝,讓他秘不發喪。所以當日在侯府時,餘烈假裝不敵逃了出來,為的就是引我們上鉤,想在北島將我們一舉殲滅。」
說到這,齊山看了眼陸沉風。
「而他真正的意圖,怕是想……」
「想殺了我。」陸沉風冷冷地扯了下唇。
齊山微微點頭:「目前看來,餘烈早已有了謀反之心,他那幾萬兵馬都不是烏合之眾,沒個七八年練不出來。而陸大人的本事,人盡皆知,您又是皇上最信任的人。就連馮姚想造反,都知道要先從陸大人身上下手,餘烈自然也是如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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