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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何況瓊州還鎮壓著一個霸王——余傲,有他在,別說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,就連知府都不好當。
試問,誰敢管到堂堂侯爺頭上?
若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世襲侯爺倒也罷了,余傲是皇上親封的侯爺。
他爹余友年是二品總督,真正的封疆大吏,更是在閹黨之亂時立下了汗馬功勞,朱春明能當上皇帝,一半都得歸功於國丈爺余友年。他親姐是中宮皇后,母儀天下,掌管整個後宮。
這般煊赫的家世,別說小小的知縣,就連巡撫來了都得給禮讓三分。
瓊州府治所正好在臨溪縣,與臨溪縣衙一南一北,分而治之。
於是白清這個知縣,就更難了。
上有知府和逍遙侯壓著,下有倭寇浪人燒殺劫掠危害百姓。
他身為臨溪縣知縣,既要對得起臨溪縣百姓,又要保證自己能在余傲手裡活下來,很多時候不得不睜隻眼閉隻眼。
「白知縣不用緊張。」陸沉風笑著站起身,走到他跟前,拍了拍他肩,「不需要你衝鋒陷陣,更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。我們初來乍到,不熟悉臨溪縣地形,你要做的便是為我們引路。」
白清忙不迭點頭:「一定一定。」他眼神真摯地看著陸沉風,「大人只要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,但憑吩咐!」
柳珩在陸沉風站起身的時候,也跟著站了起來,他笑著看了眼白清:「錦衣衛是皇上的眼睛,白知縣的所作所為,全看在皇上的眼裡。」
陸沉風笑而不語,轉身往外走。裴煬叮囑了幾句,也跟著出去。
其餘人等,依次跟出去。
一行人離開縣衙後,大步往錦衣衛署走去。
姜音估算著時間,陸沉風差不多該回錦衣衛署了。
她拎上繡鞋,光著腳沿小路往回走。
好巧不巧,恰好在兩人分道的路上相遇。
只是除了陸沉風外,還有柳珩、裴煬,以及十來個錦衣衛。
她拎著鞋站住,沒再往前走。
陸沉風繃著臉,加大步子走向她。
他本身就不是溫潤和善的相貌,臉很瘦,下頜線鋒利剛硬,笑的時候都帶著一股陰沉勁兒,不笑時更加陰沉狠戾了。
「怎麼不穿鞋?」他擋在姜音身前,低頭看了眼她白嫩的小腳,狹長的鳳眼微眯,眼神狠邪凌厲,令人望而生寒。
姜音卻笑著拉了拉他手,聲音輕柔道:「我到海邊踩水了,急著回來見你,就沒來得及穿鞋。」
她低著頭,腳在地上蹭了蹭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。
陸沉風似有若無地嘆息了聲,俯身蹲下,握住她腳放在膝頭,用袖袍擦了擦她腳上的水和沙土,連她每個腳趾縫都不放過,仔細地搓掉她腳趾間的沙,拿過她手裡的秋香色繡鞋,溫柔地為她穿上。
一行人全都看愣了。
就連裴煬,都微不可見地眨了下眼。
苗武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,這他娘的,這還是他們大人嗎?不會被鬼附身了吧。
柳珩也是同樣的震驚,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。
他知道陸沉風很喜歡姜音,然而男人對女人的「喜歡」,無非就是夜裡柔情蜜意些。
打死他也想不到,堂堂三品錦衣衛統領,竟會當著屬下和同僚的面,俯首跪地,為一個女人擦腳穿鞋。
不過他倒是樂於見到這樣,畢竟姜音是他親妹子,陸沉風對姜音越好,他越高興,他們全家都高興。
裴煬面無表情地招了下手,帶著眾人離開。十幾個錦衣衛跟在他身後走出去很遠,無一人回頭。
唯有苗武和柳珩,兩人頻頻回頭。
姜音渾然不覺羞澀,主動抬起另一隻腳,踩在陸沉風膝頭上,白嫩粉盈的腳趾頭翹起動了動。
陸沉風眯了眯眼眸,大手握住她腳,拇指指腹在她腳心輕輕揉搓著,聲音低啞道:「故意勾我呢?」
姜音踢他一腳,嗔道:「誰勾你了?」
陸沉風道:「晚上再勾。」
姜音不理他,抬眼看向一直在回頭看她的苗武和柳珩,揚起嘴角笑了笑,朝他們揮手。
陸沉風無聲地笑了笑,依舊用袖袍為她擦腳,擦完為她穿鞋。
「走吧。」他站起身,拉住她手。
姜音抱住他胳膊撒嬌:「我走不動了,要抱。」
陸沉風笑著捏了捏她鼻尖:「真就不怕我被人笑?」
姜音仰頭看著他,笑得嬌俏明媚:「你都跪著給我穿鞋了,還在乎被人笑?」
她身姿輕盈的往上一跳,雙手抱住他脖,掛到他身上。
「我不管,就要抱。」
陸沉風垂眸笑了聲,單手托住她臀,輕輕往上一提,便將她穩穩地抱在懷裡。
他是武官,又在軍中呆了八年,臂力比尋常男人要大。而姜音本就嬌小輕盈,他抱起來毫不費勁。
姜音幾乎是坐在他臂上,半邊身子靠在他懷裡,兩腿垂在他身前,姿態愜意地晃蕩著腳。
陸沉風抱著她大步往前走去,半點不敢放鬆警惕。
姜音感受到他身體繃得如拉滿的弓,笑著抱住他頭,輕蹭著他頸窩,在他耳邊軟聲道:「你這次來……」
她話沒說完,眼睛一眯,猛地抬起左腳,鞋底朝外,噹啷一聲響,飛鏢與她鞋底相碰,落在青石小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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