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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知東平縣的趙知縣管不了那麼遠、也無權干涉另一個縣的案子。他帶方老翁過來,只是藉助東平縣衙的人手護送方老翁去順天府。
此案牽連甚廣,涉事案情又遠在他府別縣,同級別的府衙無權干涉,只有順天府才能接手。
趙知縣拱手笑道:「陸大人且放心,下官定會安排身手高強的衙役把方老翁平安護送到京師衙門。」
陸沉風拱了下手,頷首道:「有勞趙知縣了。」
趙知縣拱手還禮:「陸大人言重了,為朝廷效力、為民行事,乃是下官的本分。」
陸沉風沒與他過多客套,言簡意賅地交代了幾句,便帶著姜音返身趕回客棧。
此番出來,陸沉風帶了一百二十個錦衣衛,十個輕功卓絕的暗衛,那十個暗衛在暗中跟隨。
清河鎮分別時,黎江和苗武各帶走了四十個錦衣衛。
餘下的四十個錦衣衛,全部留在陸沉風身邊扮作了鏢師。
這四十個人里,有兩個小旗,正好一人統領二十個錦衣衛。
其中一個叫張山的小旗,性子活躍,頭腦機敏。
在進了客棧後,他去柜上與掌柜的交涉,要了三間房,一間上房,兩間大通鋪。
上房自然是為陸沉風要的。
姜音隨陸沉風進了客棧的房間,看到房裡就一張床,微微愣了下,卻沒多說。
她鎮定地走去床榻邊,在看到床上規規整整地鋪著一床被子時,臉上神情微變。
陸沉風跟在她身後,自然也看到了床上的情形。
他輕咳一聲,摸了摸鼻:「我去讓店小二再抱床被子過來。」
說罷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房去,獵獵衣擺掀起一股勁風,煽動門響。
姜音並未阻攔,是該多要一床被子。
兩人夜裡睡一張床已是極為曖昧了,倘若再同蓋一張被子……
少頃,陸沉風空著手回來了,對上姜音略帶疑問的目光,他低咳一聲。
「掌柜的說沒有被子了。每間房裡就一床被子,偏巧今天客源多,每間房都住了人,無一間空房。」
自然不是。
姜音目光柔和地看著他,已猜出他的用意。
她嬌媚地輕笑道:「你我是夫妻,同蓋一床被子本也無妨。只是秋季夜涼,我怕自己睡著後會捲走被子,害得夫君受寒。」
陸沉風大步上前握住她手,眼睛牢牢地凝在她臉上。
幽幽燭光映在他眼底,似一簇跳躍的星火。
「我火氣大,不怕。」
姜音看著他臉,唇角緩緩上揚,鴉羽般的長睫一掀一闔,眼神三分嬌羞七分嫵媚。
陸沉風被她即俏又媚的眼神看得心神蕩漾,仿佛一把軟鉤子扎進了心口,撓一下又一下,致命、勾人。
下頜緊繃,他舔了下牙,凸起的喉結急促滾動。
姜音扭身走向榻前坐下,左腿一掀翹在右腿上,歪身靠著床柱,纖弱的身姿彎出曲折曼妙的弧度,薄柿色繡鞋欲掉不掉地掛在腳尖。
她輕晃著小腳,手搭在膝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,眼神拉絲般看著陸沉風,眼尾帶了點潮紅,仿若畫裡的狐妖活了過來。
陸沉風身姿挺拔地站在屋中央,仿若被人點了穴,久久未動,唯有眼中的火越燒越旺,眼底火光大盛,像是要焚毀一切。
他額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,脖子青筋鼓起,喉結滾了又滾。
長腿抬起,緩步走向榻前,每一步他都走得很慢,又慢又沉。
姜音看著緩步逼近的高大身形,沉穩緩慢的步子,像是踏在了她心口上。
她突然有些怕,腳一顫,繡鞋掉落。
陸沉風走到榻前,一手繞至她身後,一手撐著床柱,寬厚的肩背弓起,似一張緊繃的弓。
他緩緩俯身看著她,眼神幽深熾烈。
「在勾我?」他聲音沙啞低沉。
姜音頭一偏,側著臉枕在他手背上,眼風斜斜地看著他,越顯動人。
她咬了下紅潤飽滿的唇,輕輕一點頭:「嗯。」
一聲「嗯」,如一粒石子投入心湖,瞬時激起千層浪。陸沉風俯身越靠越近。
「可是你敢嗎?」姜音在他頸側吹了口氣,軟聲道,「就不怕死在我手裡。」
陸沉風捏著她臉痞笑:「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。」
翌日。
朝光透過窗牖照進屋內,映出斑駁的光影。
姜音側身躺著,朦朧間感受到背後烈火般滾燙的溫度,蹙起眉頭動了下。
「別動。」陸沉風一把按住她,聲音沉啞。
他緊了緊腮,喉頭輕動,嗓子眼乾得發緊。
姜音瞬間清醒過來。她驀地轉過身,看著近在咫尺的臉,長睫輕顫。
想起昨夜那番交鋒,心口狠跳,臉上如火燎,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。
陸沉風看著她舔唇的動作,腦子裡嗡的一聲,像是有什麼炸開了,只覺周身血液急速而下,洶湧澎湃。
他繃著身,閉了閉眼,似用盡力氣般猛地抽走墊在姜音頸下的手臂,快速翻身下地。
姜音看著他迅猛而又狼狽的動作,不由得想笑。
在陸沉風開門出去後,她才掀開被子坐起來。昨夜一番交鋒,她和陸沉風誰也沒能好受。
彼此心中都有底線,都有忌諱,都只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線。結果就是,火燒起來了,各自卻停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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