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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韻雖然知道姜音很可能是柳家走失的女兒,但並不清楚姜音和陸沉風的真實關係。別說她,柳家也沒一個人知道真實情況。
他們都以為姜音是真的跟了陸沉風,做了陸沉風的夫人。
此時又見姜音一臉的嬌羞,王韻便真以為姜音與陸沉風夫妻和諧蜜裡調油。
為了拉近關係,她一直拿夫妻之事與姜音說笑。
姜音聽得極為不耐,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甩臉走人。
她為了應付陸沉風做出那些勾纏的事,本就不自在,再被人當眾說笑,無端的便窩火。
陸沉風故意慢吞吞走在後面,看著姜音極力忍耐的神情,唇角壓了又壓才忍住沒笑出聲。
小姑娘把所有溫柔和耐性都給了他,儘管是裝的,仍舊讓他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。
男子在前院入席,女眷們在後院。
陸沉風跟著柳珩去了前院,姜音跟王韻和柳夫人去了後院。
吃飯時,一個小丫鬟「不小心」把湯水灑在了姜音身上,從肩膀一路濕到她前襟。
接著柳夫人便厲聲斥責那個丫鬟,還揚言要把她發賣了,又讓王韻帶姜音下去換衣裳。
姜音放下筷子,掏出帕子擦了擦衣襟,起身道:「不用了。」
真當她是傻子不成?
她只是不會說這些彎彎繞繞的場面話,不代表沒腦子,弄這樣一齣戲,把她當猴耍呢?
門外陸沉風設局套她,門裡柳家人又設局套她。
陸沉風給她設套,她咬咬牙忍過去也就算了。
畢竟賭局是由她開的,況且她也在利用陸沉風,彼此互相利用,只看誰更技高一籌。
然而柳家人有什麼資格為她設套?
就算她真是柳家走失的女兒,那又如何。她很小就入了月門,別說已沒了幼年的記憶,就算恢復記憶,那么小之前的事,她又能記住多少。
十三年刀口舔血的日子,足以淡薄那點零星稀散的溫情。
再說當年她究竟是如何走失的?是家人看護不力,還是別的原因?
很多事經不住推敲,她也懶得深究。
「柳夫人不必試探,我左肩上確實有塊紅色蓮花形胎記。」說著,她把衣裳往下一拉,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,左肩蝶骨上有塊銅錢大小的紅色蓮形胎記。
她把衣裳拉上,笑著問柳夫人:「不用再驗血吧?」
……
「驗血?呵。」陸沉風扯了下嘴角,滿眼譏諷地看著柳珩,「柳少卿這是查案呢,還是認親?」
柳珩一臉鎮定道:「通過相貌和胎記,已然能確定她就是我家小妹。然而我柳家血脈特殊,若她的血能與家父的血相融,這便能證明她確實是我柳家……」
陸沉風霍然起身,眼神冷冽地看著柳珩:「證明了又能怎樣?當年柳家小姐是如何『走失』的,你們柳家可是一清二楚。這些年,你們怕惹天家不悅,甚至連找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找,只派人私下裡偷偷打聽。但凡你們與官府通個氣……」
他及時收了聲,沒再說下去。
姜音在官府是有案底的,雖然順天府沒有,但其他行省府衙甚至州縣,不少衙門都有她的畫像。
柳家若不是太愛惜羽毛,早就把她找回來了。
他譏笑道:「柳夫人著實是女中大丈夫。」
「陸大人休要胡說!」柳閔在門口聽了半天,衝進來插話道,「當年母親是先問的我,她問我敢不敢代替……我害怕,只低著頭哭。後來母親就讓我們抓鬮,她一隻手捏了珠子,一隻手是空的。讓我和小妹猜,猜中空手的就去,猜中有珠子的就不去。」
陸沉風眼神輕蔑地看著他:「那是誰先猜的呢?」
柳閔道:「是,是小妹先猜的。」
陸沉風再問:「當時柳夫人兩隻手是垂直向下的,還是平伸在前的?」
柳閔怔了怔,搖頭道:「記不清了,當時一片混亂,我嚇得直抖,沒注意母親的手是怎麼放的。」
「呵呵……」陸沉風冷笑了聲,「我猜當時柳夫人兩隻手都是空的。無論是誰先猜,柳家小姐猜中的一定是空拳。」
說罷,他腳尖一轉走了出去,衣袂蹁躚,掀起一股冷風。
他踱步出廊廡,艷艷秋光落滿身,灼灼如華,風一吹,緋色織錦袍角凜冽翻飛,像一隻盤旋於烈日下的蒼鷹。
他踢踏著皂靴拾階而下,忽地轉身看向跟出來的柳珩,腮邊緊咬,眼神凜冽如刃。
「如今她是我的人,若她不願意,別說取血,你們柳家敢動她一根頭髮試試?」
第022章 (修)
姜音從柳府出來時,陸沉風已經等在外面了,他逆著光站在柳家門口外,像一株矗立在太陽下的挺拔勁松,充滿力量,令人心安。
聽到腳步聲,陸沉風轉回頭,朝她走去:「沒人為難你吧。」
姜音笑著步下台階:「有夫君在,沒人敢為難我。」
陸沉風伸手拉她,看見她肩膀到前襟的印記,當即沉了臉:「身上是怎麼回事?」
姜音並不隱瞞,如實道:「她們想看我的胎記,故意讓人灑了湯水在我身上。」
陸沉風腦中閃過昨夜的一幕,姜音趴在他膝上,羅衣半褪,幽幽燭火下,她瓷白的肌膚上印著銅錢大的紅蓮胎記,不偏不倚正好在她蝶骨上,像是一朵火紅的幽蓮開在茫茫雪巔,神聖而又妖冶,誘人採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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