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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這一刻,她就是想在陸沉風面前嬌氣一把,她想被他哄。
陸沉風笑著把她抱在腿上,一手摟住她腰,一手端著瓷白的碗,親自餵她喝,間或還用嘴餵幾口。
餵完粥,他又溫柔地親了親她,才把她放下來。
議事廳。
苗武和裴煬早就在廳中候著了,然而等了半個多時辰,也沒等到陸沉風過去。
「怎麼回事?」苗武背著手走出門,在廊下來回踱步,時不時引頸張望,「大人怎麼還不來,難道被聖上留在宮中了?」
裴煬氣定神閒地坐在廳中慢悠悠喝著茶,瞥了眼焦躁的苗武,笑著道:「別在門口晃了,你派個人去後園看看不就知道了。」
苗武果真派了人去後院,半刻鐘不到,那人回來向苗武稟報。
「苗總旗,大人已下朝回來了,就在後院。」
然後那名錦衣衛如實地複述了陸沉風餵姜音喝粥的事。
苗武聽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,一口氣憋在胸腔內,片刻後,才長長地吐出。
「大人他,他……」
裴煬笑著從廳中走出,在他肩頭按了下:「昨夜大人帶著她去城樓看煙花,晚上也沒睡隔壁房。」
苗武驚道:「都睡一起了?」
裴煬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:「大人去河間你不是跟著的嗎?」他忍不住笑出聲,「你那把傳家苗刀……」
「不可能!」苗武打斷他,「絕對不可能,大人不過將計就計而已,不可能真的對那小刺客動心。」
裴煬看著前面的庭院:「其實四年前,大人就見過那小刺客。」
苗武:「四年前就見過了?在哪裡見的?」
裴煬道:「大漠的一家黑店。那年我還只是個總旗,與大人一起去北疆查案。」
那日沙漠無風,天晴氣朗。
姜音穿著一身藕荷色衣裙,騎著白馬,馬脖子下掛著鈴鐺,隨著走動,叮鈴作響,清脆悅耳。
他們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,將樓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。
小姑娘嬌小玲瓏,穿得粉粉嫩嫩,看上去人畜無害,出手卻十分狠辣果決,把黑店掌柜和幾個夥計全都殺了,將銀錢散給了過路的客人。
「當」的一聲響,錢袋子落在他們桌上。
粉嫩的小姑娘微抬著下巴:「拿上錢快些離開,此地不宜久留。」
為了掩人耳目,他們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,每人都貼著大鬍子扮作客商,因而沒被認出身份。
那時他們並不知道仗義執劍的小姑娘是月門殺手,只以為是個江湖俠客。
裴煬記得很清楚,在姜音走了很遠後,陸沉風還在盯著她看,沉沉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在沙漠裡漸行漸遠的白馬粉衣。
所以當陸沉風打著「將計就計」的幌子,把姜音從詔獄裡帶回自己的獨居小院時,他就知道,陸指揮使遲早會陷進去。
共事多年,他很清楚陸沉風的性子,倘若換個人,早就死在詔獄了。
苗武聽完後,半晌才回過神。
他轉身看著裴煬:「老裴,你陰我?」
裴煬笑著連連擺手:「沒有沒有,絕對沒有。」他一邊說,一邊往後退,「你可以多多提醒大人,讓他警醒點。」
苗武咬牙切齒的罵了句髒話。
他又不傻,哪裡還敢再去提醒。
錦衣衛衙門坐立在京城西北方位,而柳府在京城的東南大街,兩邊是完全相反的方向。
從錦衣衛到柳府,坐馬車都得一刻多鐘。
姜音穿了身湘妃色羅裙,梳著婦人的髮髻,頭上插著金釵。
她有點不適應,坐在馬車裡,時不時抬手摸一下頭。
陸沉風伸手撫了下她髮鬢:「夫人可是有哪裡不舒服?」
姜音搖搖頭:「沒有。」
陸沉風笑了聲,曲起指頭在她臉上颳了下:「小姑娘的髮髻,夫人日後在房裡梳給我看就行。」
姜音歪著頭靠在他胸膛上:「嗯,好。」
反正這種婦人的髮髻也梳不了幾天,應付一下而已,沒什麼不能忍的。
兩人沒敢過度膩歪,怕收不住,最後弄得彼此都難受。
柳府門外懸燈結彩,兩尊石獅子各掛著紅綢,熱鬧非凡,賓客絡繹不絕,全都是攜著禮來赴宴的。
當錦衣衛的馬車停在柳府門外時,霎時間,大家都噤了聲。
眾人你看看我,我望望你,不明就裡地對看幾眼,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。
錦衣衛上門,不是抄家就是抓人,誰能不懼?
今日柳府辦酒宴,眾人都是歡歡喜喜來赴宴的,卻冷不丁看到了錦衣衛出現在柳府門前,這誰能不驚。
柳宗泉笑著解釋道:「大家勿憂,是老夫邀請的陸指揮使。」
眾人點點頭,一臉瞭然。
柳家今日辦的酒宴是為柳家表小姐的慶生,柳家表小姐是柳尚書的親侄女,年芳十六,正當花年。
而陸沉風在大家的印象里,他至今尚未娶妻。
雖然前陣子有傳聞,他已有夫人了,但是這些混跡朝堂的人,哪個不是千年狐狸,一眼便識破了陸沉風的詭計。
那哪是他正經的夫人,誰會帶著自己夫人遊街似的在大街上晃蕩,生怕別人沒看過自己夫人似的。
今日陸沉風來柳家赴宴,只怕不單是赴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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