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蔥白的指尖點在他胸口,輕輕戳著。
「陸大人,你這樣容易死在我手裡。」
陸沉風低頭看著她,眯了眯眼,忽地俯身,兩手穿過她腿彎,將她抱了起來,如抱小孩般抱在懷裡,還往上掂了掂。
姜音比陸沉風矮很多,與他站在一起,只到他肩膀,她每次和他說話,都是仰著頭,從未與他平視過。
此刻她與他平視,近距離看著他冷峻的臉,一顆心撲通亂跳,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。
這男人哪裡都硬,唯獨這一刻的眼神,柔軟如水,看著她時,像是一池溫泉裹住了她,讓她不由得沉陷。
她偏開頭去,不與他對視。
陸沉風痞氣地勾了下唇,抱著她快步往裡間床榻走去。
「你幹什麼。」姜音雙手拍打著他肩背,「陸沉風,你放我下來。」
陸沉風單手抱住她,另一隻手鉗住她兩隻手腕,大步走到榻前,俯身將她壓下。
「別去。」他仍是那句話,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牢牢鎖住她。
姜音微微偏著頭,將側臉對著他,輕笑了聲。
「陸沉風,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。三個多月前,我打不過你,而現在你打不過我,因為你不忍心傷我。」
兩人過了幾招,最終姜音還是從寧王府出來了。
馮姚有意刁難她,沒為她備船,好在冬日海面已凝結出薄冰,她以碎冰為支撐點,施展輕功來到了島上。一路行來,耗費了不少精力。
島上有一棟三層小樓,也就是朱春瑾的另一面二寧王享樂的那棟小樓。
她按照指示,來到頂層。
房門敞開,馮姚悠閒地坐在堂屋中央,仍舊戴著面具,兩手捧著暖爐,身後站著個姑娘為他捏肩。
雲歡被吊著雙手懸在空中,頭髮披散著,一身白衣被血染透,滴滴答答往下滴著血。
除此之外,還有六個姑娘被鐵鏈綁著,有三個未及笄的小姑娘□□地被束縛在木驢上。
那三個沒成年的小姑娘是姜音一手帶出來的,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,平日裡隨她出任務的人。
姜音只淡淡地看了眼,便收回目光。
「參見門主。」她恭敬地跪下行禮。
馮姚眼皮都沒抬一下,冷聲吩咐道:「寧王的病,想來你已經清楚了。」
姜音眼皮都沒顫一下:「是。」
馮姚不陰不陽地笑了聲:「既如此,我就不浪費口舌向你過多解釋了。你想法把他困住,逼出另一個寧王。」
姜音低頭跪著沒說話。
「不願意?」馮姚冷冷地看著她,揚手把暖爐砸向她。
姜音頭一偏,噹啷一聲,暖爐落在地上。
馮姚怒道:「好啊,你如今竟敢公然忤逆本座了?」
姜音忍怒道:「屬下不敢,陸沉風已把寧王的病症弄清楚了,錦衣衛將整個寧王府團團圍住,屬下……」
馮姚不等她說完,手一抬:「給小十七上刑。」他站起身,踱步到姜音面前,笑著蹲下,「小十三啊,你也是進過鎮撫司詔獄的人,見沒見過『紅繡鞋』?」
姜音猛地抬起頭,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。
所謂的紅繡鞋,乃是東廠的一種酷刑,是一種極其殘忍狠毒的刑法。
將一雙用鐵製造的特殊鞋子放在火爐里煅燒,直至燒成火紅色,再用夾子夾出來,把受刑者的腳套入燒紅的鐵鞋裡。
鮮少有人能扛得住,多數人當場死亡,即便不死,也將終身殘廢。
眼看著邢法堂堂主吳青山夾著燒紅的鐵鞋往十七腳上套,姜音嚇得面色灰白,急忙大喊:「門主,我願意!」
與此同時,十七仰起頭髮出一聲悽厲的慘叫。
她兩隻腳被塞進了燒紅的鐵鞋裡,頃刻間皮焦肉爛,冒出了一股煙。
十七吐出一大口血,頭一歪,便沒了生氣。
姜音猛地站起身,雙拳緊握,恨恨地看著馮姚。
「門主,我已答應,你為何還要處罰十七?」
馮姚呵呵笑道:「你答覆得太慢了。」
姜音不想敗下陣來,笑著反問:「門主是想用她們威脅我?」
馮姚忽然軟下聲來:「丫頭啊,你也算是我一手帶大的,我也不想這樣對你,可誰讓你現在不聽話了呢。」
語畢,他轉過身吩咐道:「吳堂主,給十九騎木驢。」
十九隻有十二歲,又瘦又小,幾乎是另一個姜音,正因為如此,姜音對她較為關照。
圓頭木杵堪堪抵在十九腿心,十九緊抿著唇,並不看姜音,也不說任何求饒的話。
姜音挺直脊背站著,拳頭握緊又鬆開,終究是忍下了那口氣。
「門主,您請吩咐!」她雙腿跪下。
馮姚撫掌大笑:「這才乖嘛。」他一抬手,「吳堂主,放了這幾個小丫頭吧。」
姜音氣得身體微抖,卻只能忍著。
陸沉風讓她別來,她最終還是來了,因為她知道,如果她不來,就會有人因她而死。
馮姚再次走到她面前,笑著扶起她。
「丫頭起來。」
姜音站起身,微笑著說了句:「多謝門主。」
她話音剛落,馮姚甩手給了她一巴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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