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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潑開朗,天真爛漫,仗義耿直。
尤其是「仗義」這一點,必須得讓朱晉安看到。
為此,她在心底設定了一場「路見不平、拔刀相助的」戲,以她的功夫,使出兩分就能矇騙過去。
姜音被安排在鶴心堂南面一間獨立的廂房,距離朱晉安住的主院不遠不近,兩邊以迴廊相連。
她剛把包袱放下,就被叫去了後花園。
朱晉安在後花園內作畫,看到姜音,招了招手:「依依,過來。」
姜音乖巧地走過去,朝他福了福身。
「可會磨墨?」朱晉安溫聲問。
姜音搖頭:「回王爺,奴婢以前只在廚房做事,沒磨過墨。」
朱晉安笑了笑:「那你可會做糕點?」
姜音直點頭:「會,奴婢會做好多種糕點呢,有桂花糕,棗泥糕、海棠糕、松仁糕……」
朱晉安抬眸看她:「你喜歡吃那種?」
姜音歪了下頭,眼睛亮亮地看著他:「奴婢喜歡吃桂花糕,還有棗泥糕。」
朱晉安看向黃衣丫鬟,抬了下手:「春雨,你讓廚房做些桂花糕和棗泥糕。」
姜音急忙福身道謝:「多謝王爺。」
「謝本王什麼?」朱晉安看著她。
姜音笑道:「謝王爺賜糕。」
「哦?」朱晉安笑著逗她,「你就知道本王是讓人做給你吃的?」
姜音抿著嘴不說話,眨了眨眼,鴉羽般的長睫輕顫。
她眼珠一轉,眼中迅速漫上水霧。
朱晉安放下筆,抬手摸了摸她頭。
「十幾年過去了,你怎麼還是沒長大。」
……
陽光明媚,天清氣朗,柔風輕吹。
吃過飯,歇了午覺後,姜音做了只大蜻蜓紙鳶。
蜻蜓是朱晉安幫她畫的,竹條是她自己削的。
朱晉安蹲在她面前,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忙碌。
姜音一邊粘貼,一邊哼唱著南方小曲兒。
「你去過京城沒?」朱晉安問。
姜音搖頭:「沒有。」
朱晉安垂下眼,不知道在想什麼,良久,他淡聲道:「我十六歲來到思陵,從此再也沒回過京城。」
姜音抬頭看著他:「京城好玩嗎?」
朱晉安搖了下頭:「不知道。」
七歲前,母妃怕他出意外從沒帶他出過宮。而七歲後,他就徹底被關在了宮中,如籠中鳥。
他每天看到的只是朱紅色宮牆圍起來的一方天地,往細了說,只是梨香苑那一方天地。
「王爺想去京城玩嗎?」姜音一臉天真地看著他,仿佛不諳世事的小女孩。
朱晉安輕笑道:「本王去不了。」
姜音嘻嘻笑道:「奴婢是個粗人,說不出什麼大道理。在奴婢看來,只要有吃有喝,能安穩地活下去,就很知足了。」
她刀尖舔血奔波半生,所求不過是一頓飽飯、一個安穩覺。
朱晉安輕笑著頷首:「依依所言沒錯。」
他雖然是笑著的,但眼神卻是涼的,眼中仿佛裹著碎冰,融化與凝實只需要一個臨界點。
紙鳶粘好了,姜音拉起他的手:「王爺,我們去園子裡放紙鳶吧。」
「好。」朱晉安站起身隨著她走。
淮王府很大,花園也很大。
秋日百花凋零,唯獨菊花開得爛漫,而朱晉安不喜歡菊花,因此府中一朵菊花都沒有,只有梅樹。
姜音拽著細線在前面跑,她一邊跑一邊放線。
眼看著紙鳶從高空往下掉,她大喊道:「啊,掉了掉了。」
朱晉安急忙從她手裡接過線,卷在手指上快速拉幾下,一收一放,沒一會兒,大蜻蜓便飛上了天。
「要有技巧。」
姜音笑著拍巴掌:「哇,王爺好厲害。」
朱晉安垂眸笑了笑,把線遞給她,站在她身後,手把手教她放紙鳶。
兩刻鐘後,風力弱了。
姜音把紙鳶收起來,她笑著抹了把頭上的汗水,見朱晉安額上也沁出了汗,直接抬起手用袖子為他擦汗。
朱晉安一愣,春雨正要上前斥責,他以眼神制止,春雨便退了下去。
綠意丫鬟夏荷為朱晉安倒了一盞茶,朱晉安又吩咐她為姜音也倒了一盞。
「多謝王爺。」喝過茶,姜音仰頭看著他,關切地問道,「王爺您累不累?」
朱晉安淡淡一笑:「還好。」
姜音走到他身邊拉了下他胳膊:「王爺您坐下,我為您捏捏胳膊。」
「好。」朱晉安就近坐在了石凳上。
姜音站在他身後為他揉肩捏胳膊,一邊揉還一邊不停地與他說話,說的都是些與吃相關的話題。
朱晉安吩咐春雨:「讓人拿些果子來。」
少頃。
丫鬟們端來了秋季果子,蜜橘、秋梨、以及石榴。
朱晉安輕拍了下她的手:「去吃吧。」
「王爺您真是太好了。」姜音發自內心地感謝。
她拿起一個又大又黃的蜜桔,薄皮一撕開,清淡的橘香味頓時瀰漫開來,令人唾液生津。
剝開後,她將橘子遞給朱晉安:「王爺您先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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