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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赬定定看著俞旼珏,眼中殺氣漸起,心中泛著痛疚道:「是不是平州那姓趙的?」
俞旼珏驚訝道:「誒?你也知道了?」
「我也只是猜測,未曾有實據。」景赬搖搖頭,冷聲道,「他們先前派人來劫過一次,我原以為當時他們已退走,卻想不到那次只是試探。」
平州,且給本將軍等著!
俞旼珏看著冷了一張臉的景赬,知道已成功轉移了阿九的注意力,於是悄悄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贊!
這才對嘛!
自身的傷痛和苦楚是別人給的,又何必再責怪怨恨自己,要真想責怪和怨恨,就去責怪和怨恨傷害了你自己的那個人。
刃口要對準傷害了自己的人,而不是對著已經被那人害得已千瘡百孔的自己!
就在這時,宋大人又笑吟吟地從門外走了進來。
屋子裡的人眼睜睜地看著他經過錢來站著的地方,臉上不見一丁點兒異樣。
「榮大人,俞公子,宋某又來打擾了。」宋大人對著景赬彎腰見禮,隨後不等景赬說話,自個兒就已經坐在了圓凳上,「榮大人與俞公子無需顧忌我,你們只管互訴衷腸,我不插嘴。」
他說著,還動手給自己倒了茶水。
俞旼珏就坐在景赬身邊,當即與宋大人來了個四目相對。
俞旼珏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,完全不懂古代的禮節,尤其是普通老百姓見了州官之後的各種常禮,他是一竅不通。
雖然阿九也是官,還是個大官,但自己和阿九一直是以兄弟相稱,阿九也不介意自己對他敬不夠,自己也不知做過多少對阿九失禮的事情……
打住,失禮的地方太多了,別再想了,想的再多也不過是徒增煩惱。
不過,問好應該不會有錯。
「宋大人好。」俞旼珏笑道,「還未謝過宋大人救了我的命,待我痊癒了,自當備上厚禮親自上門道謝。」
這樣說應該可以吧?等等……自稱好像錯了,該自稱草民?還是小民?
算了,我有金大腿罩著我,而且我同我的金大腿說話也一直都是我我我的,一時改不了口。
唉,和這些大官說話好累,幸好阿九對那個位子沒想法,否則我要是跟著他去了皇宮……
俞旼珏想著想著,硬生生將自己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他輕輕抖了抖,景赬以為他冷,側身為他細心蓋過被子。
俞旼珏感恩阿九不去皇宮,將腦袋湊過去抵著對方的左肩。
景赬不知俞旼珏在想些亂七八糟,只以為他怕生,於是抬手攬著對方,外人看著,倆人似在互相依偎著。
他倆如此旁若無人,宋大人也不生氣。
只自顧自地品茶,見景赬還不理他,這才輕輕咳了咳。
景赬攬著俞旼珏的肩膀,將視線掃向宋大人:不請自來。
宋大人回視:這是我家房子。
景赬無聲冷笑:客人暫住,主人家需迴避。
宋大人借著茶杯移開視線,一轉頭,看見兩扇房門無聲無息地自動合上了!
「咔嚓」一聲,他手中的杯子摔了個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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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大人:這盟友怎麼回事?他還想不想與我聯手了?
第九十九章
錢來接到自家主子給過來的眼神示意,反手輕輕關了門。
門被他這麼一關,宋大人嚇得蹦了起來,同意還失手摔了個茶杯。
錢來也不敢真將人嚇出個好歹來,小心翼翼地拉下拉鏈,脫了帽罩對著睜大雙眼的宋大人露出了腦袋。
宋大人定定看著錢來良久,憋著一口氣用手指頭指了指錢來,這才長長鬆了口氣。
他圍著錢來轉了兩圈,指著錢來身上的隱形衣對景赬道:「榮大人,這異寶給我慶州吧。」
景赬坐著沒動,看了一眼錢來錢厚倆人。
錢來又將隱形衣重新穿好,跟著錢厚往外走,直至錢厚出去關了房門,屋子裡只剩下了三人。
景赬這才開口說道:「宋大人,你慶州可真會漫天要價。」
「瞧你說的,我與你同朝為官,雖然你姓景我姓宋,但現時你這不是提出同盟嗎?」宋大人雙眼露出精光,誠懇道,「你有寶物,可不得分予我一半,我這慶州要啥子都沒得,如若同盟我得不到好處,我又何苦出人出力,你覺得宋某說的對或不對,大將軍。」
「同盟一事八字還沒一撇,宋大人就想先從我這裡取得好處,你覺得我給還是不給呢,宋大人。」景赬似是聽了什麼笑話似的揚了揚眉。
宋大人聽了景赬這話,臉上也還是笑吟吟的,他看看俞旼珏,朗聲道:「這不是那些奇珍異寶實屬罕見,誰見了能不想將其占為己有。大將軍,那位子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,我宋某這頸上人頭還想多留幾年。」
景赬淡然道:「宋大人說得對,那位子我也不坐。」
「大將軍,你提出結盟,卻又不坐那位子,大將軍難不成是想拿宋某當問路的石子?」兩次不請自來的宋大人一直都笑容滿面,可聽了景赬這話,笑臉立馬垮了,「大將軍是想將我等作為你投誠送人的人情?」
景赬仍然一副淡然的樣子,他搖頭道:「宋大人想來是誤會了,那位子我不坐,自有我景家人坐。」
「哦?」宋大人盯著景赬看了片刻,臉上又掛上了笑容,他笑著邊點頭邊道,「我等這些粗莽之人,也猜不出大將軍的心思,不過大將軍若繼續留在太昌城,實乃我大煦朝之幸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