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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三娘來了,快進屋。」蘇嬸子又同俞旼珏講剛進來的馬嬸子,「俞公子,這是馬三的娘親。」
俞旼珏又給馬嬸子拿碗倒水:「馬嬸子好,麻煩你過來,耽擱家裡的事了吧?」
「家裡能有啥事,再天大的事兒,也比不得俞公子,」馬嬸子瞪著俞旼珏上下看,眼神也不顯得冒犯,反而有種親切感,「俞公子真真如那玉佛似的,昨兒後響范栓娘還來同我講了兩嘴,她說蘇村長家裡住了位玉佛似的公子,我還不信,這會總算是被她說准了一回。」
「嬸子說笑了,我也不過是俗人一個,嬸子可千萬別再打趣於我,」俞旼珏無奈地站著聽夸。
俞旼珏膚白如玉,人又清揚飄逸,確實比之玉樹瓊枝也不為過。
「好了好了,這次讓你們倆人來,主要是有件營生想同你們說說,」蘇村長走過來打斷幾人的閒話,「這營生需要緊著這幾天,你們倆人先頭在家說近些天輕閒,我這才讓你們過來。」
「閒的閒的,」馬嬸子連連點頭。
方嬸子也在一旁猛點頭:「家裡能有啥事,一家人在呢,再多功夫不都眨眼做好了。」
「那就好,」蘇村長點點頭,然後對俞旼珏說,「俞公子,勞煩你將那些新鞋樣都拿出來吧。」
「好的,」俞旼珏轉身回屋將那兩串茅草鞋都拿了出來,放在桌子上讓大家自己拿來看。
「這、這這是草鞋?咋這樣式的?這誰編織出來的?可真新巧,我從來沒見過,」馬嬸子拿起一隻小草鞋細細看著,表情很激動,「村長,這鞋要是拿去賣,定是不缺人買。」
「這是草鞋?這也不像啊,可真好看欸,」方嬸子暗沉色的臉像有了光,「村長,我們是要做這新鞋樣的營生嗎?」
「就是做這新草鞋的營生,這都是俞公子親手編的,你們兩家一個拿些回去,在家編的時候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知道,等我們賣出手中編的這些鞋再說。」
蘇村長才剛說完,馬嬸子趕忙說:「可是村長,這鞋樣要讓別人知道了,咱之後就賺不了幾個錢了。」
「你不說,別人多看幾眼也能編出來,」蘇村長搖頭說,「還是我們自個兒先說吧。」
馬嬸子閉著嘴不吭聲了,蘇嬸子伸手拍了拍她:「先前咱村賣出去的草鞋,一文錢兩雙,差時一文錢三雙,今兒這新鞋樣要能拿去鎮子上賣,一文錢一雙定是有人買。」
俞旼珏聽了這話,心裡一咯噔。
一文錢一雙?
一文錢是一個銅板吧。
世間的錢,果然都一樣的難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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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俞旼珏在心裡感慨萬千,一抬頭,發現一屋子的人全都在看著自己。
「怎麼了?」俞旼珏有些納悶地問,「需要我做些什麼?」
「俞公子是這樣的,這鞋樣以後可以給村裡的其他人家看著學不?」馬嬸子問俞旼珏。
「可以,」俞旻珏點頭,「我們將首批鞋子賣出去以後,就可以讓其他人也來學這新鞋樣。」
馬嬸子見俞旼珏自己都同意,也不再說話,只是盯著桌子上的鞋樣看。
蘇村長拍板決定道:「那就這樣吧,我們每家至少要編一百雙新草鞋出來,當然越多越好,時間是三天,三天一到立馬拿到鎮子上去賣。」
「才三天,多幾天也好啊,」馬嬸子不怎麼樂意,首批鞋子一賣出去就會被人學會,往後就賺不了錢,這擱誰都不樂意。
蘇村長睨了馬嬸子一眼:「我們幾家躲家裡時間久了會讓人生疑,到時鞋子還沒賣出去,被人看見學了去,馬三娘你就樂意了?」
「那不行,三天就三天,」馬嬸子連忙指著桌子上的鞋樣說,「村長,那咱快點分了這鞋樣吧。」
蘇村長看看俞旼珏,俞旼珏對他點點頭,蘇村長這才將桌上的鞋樣分成三堆,馬嬸子和方嬸子一人一堆,還留了一堆在桌面上,這剩下的留給蘇家自己。
「我事先說好,這草鞋要用心編,千萬別自個和錢過不去,」蘇村長又說了兩句,「俞公子將新鞋樣拿出來給我們,你們就算糊弄我們這些人,也別糊弄自家賺錢的營生。」
「那不能夠,咱心裡頭記著呢,萬不敢寒了俞公子的心,」馬嬸子忙不迭搖頭,「村長只管放心。」
方嬸子也趕忙道:「村長放心,我絕對編出上好的草鞋。」
「那就好,你們拿走吧,路上不可聲張,嘴巴自個兒閉嚴實囉,」蘇村長這才讓倆人拿走桌面上的新鞋樣。
等倆人離開後,蘇家自己也開始忙碌起來。
蘇村長還將住在隔壁的兒媳也叫了過來幫忙。
蘇家兒媳是個圓臉女子,還帶來了自己的兩個孩子。小孩子身上不怎麼長肉,瘦瘦小小的。
村裡的人都穿著葛麻制出來的泥土色粗布衣服,小孩子也不例外,一眼望去,全是土灰泥褐的沉悶顏色,讓人心裡莫名感到壓抑。
蘇和負責帶小孩,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,蘇村長家的小孩子自發的給忙碌的大人理順茅草。
俞旼珏覺得好玩,蹲在兩小孩子身邊教他們分開茅草的深淺兩種顏色,然後用不同顏色的茅草分別編織鞋底和鞋面,沒想到出來的成果竟然意外的好看。
蘇村長見了,連忙讓蘇和去告訴馬家同方家,讓他們也照著這個法子編草鞋。